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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容天衡,你再退一步试试?”
他吓了一跳,脚步总算止住。我这淑女形象,是毁于一旦。
上官荣雅正摸着马毛,一个惊吓,手滑到了马肚子处,这马儿是个母的,登时一怒,两腿朝地上撅了撅,大有踹人的意图。
我挤出个笑容,觉得自己忒也不知羞耻,“二殿下,不知我何处得罪你了?”
他怔愣地看着我,眨了两下眼,道,“并无。”
我道,“那为何你好像很怕我似的?”
他低头思索,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叹了口气。我一急,又想冲将上去,苦于上官荣雅和秦罗敷在,生生地把自己的脸憋个一片通红。
上官眼珠子转了转,朝秦罗敷招了招手,“徒儿过来,为师还有些骑马的诀窍要传授于你。”秦罗敷眼中一亮,忙点头,“师傅,你待徒儿真是无私,这就来。”说完,两人牵着马躲到看不见的角落去了。
啊呸,这两人演戏的功夫比那匹马还不如。
他们两人一走,容天衡脸上更红,欲伸手招他们回来,手到半空却又默默放下,一副极为凄婉的模样。
我心想,本郡主虽然失忆,但以近几个月的表现来看,还是个懂规矩,知羞耻的好姑娘的,怎的遇到容天衡,就有种霸王硬上弓的形象,着实冤枉我了。
强扭的瓜不甜,我叹了口气,“二殿下若不愿意教我,以后我不来就是。”
容天衡一听,猛地抬头,随后连连摇头,一副惊诧过度的样子,“我并无此意,郡主误会了。”
“诚然我天资没有秦小姐好,也不够知书达理,不能语出成章,让二殿下大失所望了吧。二殿下不愿意教我,亦是人之常情,毕竟名师出高徒,徒儿太差,玷污师傅名声,真是家门不幸。”
我虽然决心放弃纠缠,但苦于自尊心强,临了之际,还要吐出一些四字词语,附庸风雅一番才行,以免让容天衡觉得,我真是乡野丫头一般朽木不可雕。也不知,这些词有没有用错?错了也罢。
容天衡眉头深锁,哑然半晌。
我又转念一想,惨,难道不是这个原因?难道,他是发现我醉翁之意不在骑马,在乎授马之人?所以,他,他打算从此和我划清界限,以免我痴心妄想,多番纠缠?
一定是了。容天衡心地善良,虽有这样的心思,却不敢明言,担心伤害我的自尊心,不断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哎,我做人失败到了这样的程度,一腔暗恋还没开出花苞来,根都已经萎了。
他既这样薄脸皮,我如何能让他为了我这样左右为难,还不如,就自己先壮士断腕吧。
真疼啊,我这心一抽一抽的,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对容天衡哈哈一笑,“其实,二殿下的意思我完全明白。确然是我喜欢你在先,你不喜欢我在后,这事怪不得你。怪只怪,我们有缘无分……”
我这番话说的想必已经够凄凉了,容天衡他再绝情,也不至于从此和我断交。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再见亦是朋友,往后,相逢亦能一笑泯恩仇……
我望天,夕阳沉沉,无限落寞,正如我此刻的心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荣雅过来拍我的肩膀,“人呢?”
我转头一看,才发现容天衡不知何时已经走了,马场外空留我一人茕茕孑立。我顿时悲从中来,对上官道,“你可知,吃撑了肚子呕酸水时,是什么感受?”
上官道,“我向来只吃八分饱。”
果然,他是不能理解我的。
我转身上了秦罗敷的马车,连道别也无。吃撑了肚子呕酸水的时候,你心中无甚伤感,但眼泪是自然而然流的;现在,我觉得心中并无半分愧对别人,但眼泪怎么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绿萝本在马车上,见我哭了,吓得不轻,道,“小姐,你怎么了啊?难不成是被人撞破奸情吗?我就说,不能脚踏两船,你偏偏不听。”
我白了她一眼,我前世一定是欠了绿萝的,今世投胎来受她的气。但亏她这么一逗,我心情好了许多。
秦罗敷跟上官道别完上车的时候,我已恢复了情绪。
我们赶着马车离开,夕阳几乎都沉到了山后,只留下一点余晖,在山顶之处淡淡盛放着。山脚下的马场渐渐变得微不可见了,好像有一团黑纱忽然笼罩住了天地。
行至十里坡和江都城间的山边时,我却忽然看到了一抹身影,立在一块巨石上。昏黄的夜色中,看得不清楚。只觉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