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3/4 页)
开春后他和她媳妇儿就去兰州打工去了,把娃娃留在家里。”
“你大儿子干吗不住窑洞啊?”
老大爷瞪大了眼睛,道:“现在年轻有钱的,都盖瓦房、平房了,不住窑洞了,我大儿子也让我去住过平房,住不惯,就搬回来住了。”
是吗?不是说窑洞冬暖夏凉吗?难道没有平房好?
于是我提出进老大爷的窑洞里面看一看,老大爷倒是很热情地邀请我进去参观。
进了门,就是一个灶台,上面摆放了一些盆盆罐罐,灶台已经熏成了黑色。灶台后面就是一张大炕,炕和灶台为什么挨这么近呢?老大爷的解释是便于排烟。炕后面是几个大粗瓷坛子,里面装的大多是粮食,但还有一罐是腌的辣白菜。一个大缸里面是水,老大爷说那是他从几里外的深井里面挑过来的。
再后面有几口大木箱子,一个衣柜,最后放置的是一些农具。
我问老大爷:“你还亲自下地干活吗?”
老大爷道:“是啊,家里没人手啊,有时候农忙的时候小儿子会从兰州赶回来帮忙。”
窑洞的墙壁年久失修,已经变成了黄黑色,上面贴着一些八十年代的宣传画,还贴着一些手工剪纸,有牛、马、喜鹊闹春、抓髻娃娃等,看来这是当地的一大特色了。
窑洞并不通风,估计遇到下雨天会很潮湿,由于只有洞口的窗户,光线也不好,看来这应该是年轻人不愿住窑洞的原因了。
整个窑洞里面只有一个电灯泡,提醒着我这已经是21世纪了。
老大爷告诉我这三孔窑洞是他父亲花了十年的工夫才挖成的,“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还肯花气力挖窑洞啊,”老大爷边说边摇头。
出了窑洞,老大妈招呼我们吃枣子和花生,老大爷道:“你招呼你媳妇儿也吃一点儿啊。”
我点头称是,然后抓了一把花生递给张丕然,道:“好媳妇儿,你也多吃一点儿。”
张丕然涨红了脸,道:“讨厌。”不过还是接过了花生,脸露微笑。
又说了一会儿话,起身告辞。
老大爷一家三个人送我们出了院门,那个小家伙已经跟张丕然有点儿熟了,奶声奶气地道:“阿姨,下次再来啊。”
张丕然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把最后一块儿巧克力递给他,道:“好,下次再来看你。”
上了车,我笑道:“媳妇儿,我们也生这么个小家伙,天天住窑洞,好不好?”
“谁是你的媳妇儿?不好。”
“什么不好?生小家伙不好还是住窑洞不好?”
张丕然狠狠地扭了一下我的胳膊,道:“什么都不好。”
过了一会儿,张丕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不过那个小家伙是很可爱的,我要是有个孩子,坚决不让他呆在这山窝窝里。”
谈起小孩儿,我突然想看看当地的学校。问了路人,被告知前面一个村子里才有小学,于是驱车过去,一片白杨林旁,几间土胚垒成的矮房子就是学校了。学校没有院墙,屋顶漏着洞,学校的窗户也没有玻璃,而是用塑料薄膜蒙着,上面破破烂烂地都是小洞,通过小洞望进去,只见课桌也是土胚垒成的,一排排穿着朴素、小学生背着双手、昂着头,一排排坐得整整齐齐的,正在大声地背诵课文。
阳光从房顶上的洞穿下来,化成一个个的白圆圈,照在一块缺边的黑板上、一排排破旧的土胚课桌上、一个个手工缝制的书包上、一副副脏脏的学生脸蛋上、一双双神情专注的大眼睛上……
课间时,我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男老师,就过去和他攀谈起来,老师姓郑,今年已经52岁了,但还是个民办老师,每月的工资居然只有区区的180块钱,而且他还是语文数学都教!郑老师说,学生的学费每学期也只有120元钱,但还是有很多小学生辍学回家,毕业班50多名小学生,能升上初中的也不过10人左右……
嘿嘿,这就是我们的九年制义务教育?丝绸古道上的孩子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人?
我把身上的钞票掏给那个老师就匆匆离开了,张丕然道:“我包里还有些零钱,要不要一块儿留下来?我们到前面县城再去取钱。”
我摇摇头道:“不用啦,聊尽人意就可以啦,我们又不是当权者,干吗去弥补别人的责任?”
继续上路,车子穿行在千沟万壑之中,似乎没有尽头,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少,黄沙却越来越多。定西地区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曾经商旅云集、繁华似锦,不知何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