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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命呜呼,此时的商王朝实际上已经外强中干。帝乙死后,帝辛继位,他就是后来臭名昭著的商纣王。
末代帝王都是失败者,而失败当然是有原因的,中国人习惯都把他们脸谱化。不少人以为,纣王是因为贪酒好色、昏庸无能才亡国,实际上可并不是这样。纣王年幼时就思路敏捷、聪明过人,长大以后更是锋芒毕露、文武双全。出众的才能,曾让帝乙在内的殷商统治阶层对他寄予厚望。只是超群的能力下往往掩盖着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性格。这一致命的弱点,最终让纣王众叛亲离,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纣王的失败,固然是因为他荒淫残暴、倒行逆施,但更多的却是历史的必然。真实的帝辛残暴而已,却并不糊涂,在挽救殷商政权方面还做了不少工作。即位的第二年,纣王就对岐山采取怀柔政策:“以西伯昌、九侯、鄂侯为三公”(《史记&;#8226;殷本纪》),将姬昌封为三公之一,在商代是地位仅次于商王的最高一级爵位。第四年又来硬的一手,在今山西省长治县附近举行大型军事演习(“四年,大蒐于黎”——《竹书纪年》)。
可就在这时,商的后院又开始起火—— “商纣为黎之蒐,东夷叛之” (《左传》)。
东夷叛乱,是当时商王朝面临的最大威胁。这边纣王不得不打起精神对付东夷,那边姬昌却抓紧时间壮大自己。从个体人才的吸附,到后来各种武装集团的整体投奔,岐山的势力呈加速度向前发展:“二十一年春正月,诸侯朝周。”(《竹书纪年》)——这是岐山首次公开接受诸侯国的朝拜。前来朝拜的诸侯国首脑中,应该就有巴方蜀地的“友邦国君”!
把商王朝丢在一边,却去朝拜它的一个属国,这种另立山头的做法简直是大逆不道!商王朝迅速做出反应,于帝辛二十二年冬又“大蒐于渭”,在渭水边举行了明显针对岐山的大规模军事演习。演习一结束,商纣王就将姬昌带回朝歌,软禁在“羑里”。
羑里在朝歌城南,今河南汤阴附近,姬昌在这里度过了七年时光。七年中,姬昌韬光养晦,精研易经,一幅老老实实做学问的样子。也许是被姬昌的表演迷惑,也许是为舆论的压力所迫(“诸侯皆从之囚”——《左传》),也许是考虑到西方的长远稳定、需要先稳住岐山,而更大的可能是七年后纣王的苛政获得暂时的成功,自负的他误以为岐山从此不足为患……总之七年后,当姜子牙等人找来美女、宝马、珠玉行贿,姬昌也承诺献出“洛西之地”时,纣王竟欣然赦免了姬昌。
姬昌一回国,不久就接受“天命”,自称文王,因此公元前1056年也叫“受命元年”。树起旗帜后,文王开始全面进行灭商的战争准备。前1055年伐犬戎,前1054年伐密须,巩固了西北后方。之后,文王挺进中原,征服黎、邗、崇等国,一步步渗透到殷商腹地,最终完成了对商王朝的战略包围。前1051年,姬昌迁都于“丰”(西安附近)。等安排好这一切,97岁的姬昌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王子姬发继位,即周武王。
文王虽故,但伐商的战车却越驶越快。三年之后的公元前1048年,武王在黄河北岸的“盟津”与其他诸侯国会盟。这次会盟盛况空前,“不期而会盟津者八百诸侯”(《史记》),与会者大都是关中地区的军事集团和西南方向的巴蜀各国。
现在看来,“盟津观兵”显然是武王对盟国的一次试探。巴蜀之师虽联络已久,但是否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姬发心里没有底。姬发将文王灵位摆在战车中央,自称“太子发”,意思是秉承文王遗志。联合军事演习结束后,疑虑消除了:“八百诸侯”不仅步调一致、士气高昂,而且跃跃欲试,纷纷请命武王举兵伐纣。出人意料的是,武王却下令班师。
“西伯既卒,周武王之东伐,至盟津,诸侯叛殷会周者八百。诸侯皆曰:‘纣可伐矣。’武王曰:‘尔未知天命。’乃复归。”(《史记&;#8226;殷本纪》)
既然巴蜀之师值得信赖,武王为什么不趁机东征朝歌呢?也许吴越一带 “翦商”火候未到,殷商的实力还没有消耗到临界状态。或者文王刚死,武王的威信尚未巩固。不过,经过“盟津观兵”,武王的领袖地位已得到确定。
大爆发前的宁静,令人窒息。历史和地理,总是在不经意间互相纠缠——狭长的关中平原,就像一条深入母亲体内的产道。西有氐羌、南有巴蜀,为新生的西周文明提供不绝的滋养。短短百年间,这股力量迅速成长壮大,即将瓜熟蒂落。腥风血雨中,他的诞生会迎来一个清明世界、朗朗乾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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