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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起因不在他文字的教义内容,他的文章毫无“不正统”之处,而在多谈世俗问题,以及一再拒绝在付梓前先呈其耶稣会上司请准。正式请准,葛拉西安担心挫折难免,复多延误,加大概出于傲骨,不愿委屈作品任由学问不如者审议,于是大多作品匿名出版,上司所谓“难谓严肃,且有伤教士礼统”之作5,遂一一问世。一六三八年,即葛拉西安第一部著作《英雄》出版后一年,耶稣会会长即自罗马驰书亚拉冈行政官,著将葛拉西安神父他调:
他已成为上司之十字架,引起诸多难堪,危及修会平静,且不智之至,妄行抚养离会者之子,并为此子请款,甚至以假名“罗伦佐”出版书籍《英雄》。
《明慎之道》(El Discreet)出版后,修会反应一样。一六五八年三月,即葛拉西安辞世前数月,会长尼可发出最后警告。二十年来,葛拉西安宁求文名,偏废其身为教士的服从誓言6。尼可致函葛拉西安上司,函中有言,鉴于他连年违命,对治之法,是加以监视,时时检查其双手、房间及用纸,不许他锁藏任何物件。如发现葛拉西安神父撰作违反本会之篇什,应即禁闭,直至卑服认错……禁闭期间,并不许持有纸、笔及墨水。
葛拉西安与拉斯塔诺沙及其余权贵的交情,可能有助他度过一些困难。也许由于拉斯塔诺沙,耶稣会准许葛拉西安成为亚拉冈总督、拿破里人法兰西斯科?马利亚?卡拉法的个人告解神父,并且随他进宫面圣。他产不是十分喜欢这个经验。在给拉斯塔诺沙的一封信中,他记下首都印象,以及他对他不得不相往来的那些贵族的观感:
“我不需要这些人。他们需不需要我,我倒不清楚。我渴望再与您那些收藏相亲。此间处处狡讦、谎言、倨傲、虚荣,因为这干人以为世上除了他们,没有别人。至于在下,我并不极尽谦卑,也不逢人奉承,与他们各不相犯。”7
导论(4)
如果有心在马德里得意,葛拉西安也不缺本事。他时常对群众讲道:一位目击者说,有一次四千人聚集街巷等候听他宣讲8。在他鄙薄又嘲笑瓦伦西来,必定也有人同样渴望听他一讲。在瓦伦西亚,他在讲坛上宣布与冥世通信,并且应充哪天宣读阴差送来的一封信,他在该市的宣道事业就此触礁。
葛拉西安为人风趣,心思细腻,忠于朋友,鄙屑一切庸俗,爱好自然美,与他游处,堪称至乐。如此人物,与耶稣会文献所记,大相迳庭。耶稣会上司作名色评语,有说他易怒(Colericus),有说脾气恶劣(Biliosu),有说忧郁(Melancolicus)。他引起麻烦那些年(地狱通信之类),他在“明慎”方面评价甚低,但即使那时候,他也获评为“适任教职、治理及其余多种职务”。四十五岁之年,他在对抗法军入侵雷里达(Lerida)的皇家军队担任牧师,发挥多才多能,并且证明他乐天自信的气质。在给朋友的一封信中,他记述他鼓舞西班牙官兵,上前线亲冒锋镝,救死护伤,为西班牙及其敌军实话终敷(Extreme Umc-Tion),等等实历。那是他最显英雄气概,最刻骨铭心的一刻:“他们向我欢呼,”他笔带自豪写道,“称我为胜利神父。”
《英雄》是葛拉西安第一本书,一六三七年出版,那时他三十六岁。初版题献国王菲利普四世(维拉斯奎兹画中那位容色黯淡,无精打采的国君,或译腓力),也许冀图皇恩吧。此画由拉斯塔诺沙出资印行,是制作精美的口袋本。拉斯塔诺沙说,菲利普读后,评说“此书有如小珠宝,我认为,其中颇有些伟大的东西”。菲利普使此书“在其珍籍异本之中占一要位”——葛拉西安数年后进宫,亲眼瞥见一本——但此外并无更具体的荣宠,于是第二版即删去题献菲利普之词。后来《智慧书》即有此警句:“不要相信礼貌的口惠。”
葛拉西安名声初扬,即由《英雄》。到一*六年,此书的文版印行四版,且有法文与葡萄牙文译本。一名法国耶稣会士剽窃此书,易名《法国英雄》。《英雄》肢体不全后,又由一名居心可议的加泰隆尼亚僧人译回西班牙文。当时如此,后世亦然。此后三世纪,葛拉西安多部作品屡遭摹剽并译成世界多种主要语文,从匈牙利文而拉丁文,到日文与芬兰文,不一而足。摹仿葛拉西安,在法国有拉罗福冠德(La Rocnefoucauld);十七与十八世纪,他的作品译成德文至少十次。对他仰慕最深者之中,有德国哲学家尼采与叔本华。
马基维利的《君王论》,葛拉西安谑称“与其说是治国南针,毋宁说是养马手册”。《英雄》就是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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