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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人生的某一阶段,或是接近人生终了的时候,我们才了解我们所有行为的真正关联——我们有什么成就,我们做过些什么。只有到那时候,我们才能看清楚因果的切实关系,我们所有努力的精确价值。因为我们在日常的生活和工作中,我们做人处事总是依从我们的性格、受动机的左右、而且局限于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简言之,从头到尾,都受到”必然律“的控制;每时每刻,我们都按照我们看来妥妥当当的方式行事。只有在事后,当我们回顾整个一生和大致结果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出一生为什么是这样。
当我们实际从事一大事、或是在创作什么不朽杰作的时候,我们并不会有那样的感觉;我们想到的只是完成当前的目标,实现一时所抱持的意欲,履行当时该做的事。只有当我们把一生当做有联系的整体加以检讨之际,我们的性格和能力才能够真正的显露出来。我们这时看到,在某些事件中,我们是如何受到特殊才能的引导,就像获得灵感一般,帮助我们在一千条邪恶道途之间,选出一条正路。这种情况不仅是在实务方面,在理论工作上也是如此;从相反的意义而言,我们就会不幸论为无用和失败。“现时”的重要性只会在很久以后才体认出来,很少会在当时就了解到。。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五章 思辨与箴言(counsels and maxims)(7)
(5)人生睿智行为中的另一要点,是维持我们对目前和未来的看法和适度平衡;目的是避免过分注意其中一方面,而败坏另一方面。许多人的生活过分注重现在——我认为他们是不折不扣的轻率之徒;有些人太着意未来,总是忧心谨慎。在这两个极端之间保持适度的平衡,很是少见。一些非常努力、只希望生活于未来之中的人们,总是向前看,迫不及待的盼望着未来,认为只有尚待获得的东西,才会使他们快乐:尽管他们气度聪颖,其神情正像意大利所见的驴子,它们步伐之所以匆促,跟它们头上 绑着一根棍子、棍顶悬挂有几条稻草不无关系;稻草总挂在前头,驴子一直试想能吃到稻草。这些人终生在幻想之中;他们老是“将就着”过活,直到他们终于死去。
所以,我们不应该老是想到我们的计划,热切地展望未来,或是把自己沉溺于往事的痛悔之中,我们要记着:“现在”是惟一的真实和肯定,“未来”几乎总是不符合我们的期望,“过去”也跟我们的假定有所不同。过去和未来,总的说来,不如我们所想像的那么重要。远处的物体,肉眼看起来变得小些,在缅想的心目中会加大许多。只有现在才是真切和实际的;“现在”是惟一完全掌握住现实的时间,我们的存在只有在它的范围内才有可能。所以,我们应该为生命的这一现象而高兴,给予它应得的欢迎享受每一刻不具痛苦和烦恼、也就是可以忍受的时间,充分认识它的价值。如果以往所经历的失望、对未来的担心,无不严惩地影响着我们,我们就做不到这些。拒绝现在的欢乐时刻,或是因为对过往和未来不安,而未能珍惜目前的好时光,就是极大的愚蠢。当然,我们应该有时候从事预想,甚有所悔疚;但一旦事过境迁,我们就必须认定已经跟过去告别:
不管如何忧心,往者已矣;
无论怎样难过,此怀可释。
(荷马,《伊利亚时》,XVII》112等)
对于未来,认为:
我们管不了,一切有神灵们料理。
(同上,XVII。514)
但对于现在,让我们记住塞尼加的话,把每一天都当作独特的一生看待1(1:Singulos Dies Singulas Vitas Puta);我们要尽可能的把每一天过得称心满意,它是我们实际上拥有的惟一时间。
只有在某时间一定会到来的不幸,才有资格扰乱我们;能符合这条件的不幸很少。不幸有两种:一种只是可能,大不了是极其可能;另一种是不可避免的。纵使一定会发生的不幸,什么时候会发生并不确定。成日都为这两类不幸做防备的人,没有片刻会是安宁的。有的不幸是否发生就不确定,有的不幸发生的时间并不确定:所以,如果我们不想由于恐惧不幸而推动人生的所有享乐,我们就应该把前类不幸看做永远不会发生,把后类不幸看做不会立刻发生。
此外,我们心境的平静愈少受恐惧的扰乱,我们就可能更受到欲念和期望的鼓励。这就是歌德的那首非常受人欢迎、名叫“我不作任何寄望”2的歌的真正意义。我们只有先排除一切虚荣炫耀,投身于简朴无华的生活中,才能够做到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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