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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并牢牢守护的圈子,神圣不可侵犯。
指导员在连队的空间里,逐步建立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环境。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一个集体需要一个核心,军队更需要这样一个核心统一意志,统一行动。但指导员利用了大家的信任,形成并扩大自己的特权,演化成连队一个特殊的小团体,左右了连队全部政治生活,自然,其他不同声音,很难再进入连队议事大厅。对于孙毅飞这样一个出身正统,从小受到传统教育,喜欢表现个性,发表不同意见的人来说,尤其是他看见一些人不择手段,不惜降低人格,以各种方式出让和捞取党票,捞取个人利益,当然无法熟视无睹。
以前的一次政治学习,指导员参加孙毅飞班里的讨论会,在讨论什么是资产阶级法权时,指导员当着全班的面,问孙毅飞:“你们这些干部子女走后门当兵,是不是也是资产阶级法权?也应该批判吧?”
指导员利用话题,抓住机会,突然扣上来的高帽,使孙毅飞有些猝不及防。后门兵在其他人眼中,象征特权、特殊,他们的所作所为,无论好坏,都会被人们用另一种理由解释,划进非正常评价范畴。这是孙毅飞在别人面前,最不愿意谈到的问题,是他觉得自己不能和其他战士平起平坐,享受同等竞争权利的重要原因。尽管这几年,孙毅飞一直努力改变后门兵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争取享受一个普通士兵的平等待遇。可这个让其他人既羡慕又嫉妒,同时又被别人另眼相看的包袱,却是一个无法改变,成为历史的事实。指导员在众人面前,把这样一个很难解释清楚,容易获得多数人猜疑的敏感问题,故意与资产阶级法权扯到一起,让孙毅飞感到,是指导员在故意贬低自己。
孙毅飞作为班长,不能当着全班,过于激烈的和指导员争论,他稳定一下情绪,说:“什么是资产阶级法权?我们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今天,还要请指导员多多指教。说到走后门当兵,我想,并不只是我一个人,上至国家领导,下至普通家庭都有,统统扣上资产阶级法权帽子,是不是有点打击面太大了?按您这种说法,我们这些人,应该划入资产阶级范畴,怎么能和你坐在这里讨论问题,岂不是有点滑稽?即便说是法权,这种法权,并不是在享受什么特殊权利,而是在为国家承担责任,自愿做出牺牲,与我们批判的资产阶级法权,性质上有根本区别。如果你指导员非要扣上这样的帽子,我也没办法,毕竟连队里你是党代表,是最高政治权威。”
孙毅飞不想和指导员争论这个问题,他利用指导员的身份,也给指导员戴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高帽,同时想利用性质的概念,堵住指导员进一步的发难。对孙毅飞这样一个软中带硬的回答,指导员也不想过于刁难孙毅飞,引起争论留下话柄,他知道孙毅飞在自己班里战士中的威信,不想在孙毅飞所属的小王国里,自讨没趣,影响自己的威信。揭一下孙毅飞的短,制造点影响,在他看来足够了。指导员的脸上,不无得意的隐隐露出笑意,他借着孙毅飞的话,顺势宣讲自己对资产阶级法权见解。
孙毅飞这种和指导员暗地里的较劲,经常会在不同场合发生,但都没有发展到两人表面关系破裂。自从和指导员正面冲突以后,孙毅飞知道,以自己一个战士的能量,在连队还不足以和指导员的势力抗衡。为了打破指导员建立多年的独立王国,孙毅飞也在通过其他渠道向上级反映情况。他清楚,自己在走一步险棋,可以说是孤注一掷,结果也很难预料。如果目的达到,或部分达到,可以从此改变连队的生存环境;一旦失败,指导员的势力将更加巩固,自己将难于立足。
等待结果带来的焦虑和不安,使孙毅飞把自己关在帐篷里,按照自己对未来的准备,业余时间,都用来强迫自己看书复习功课,他的床上,堆满了数理化课本和笔记。现在时间对于孙毅飞,既是宝贵的,又是多余的。
一年一度的老兵复员工作终于开始,决定孙毅飞命运的时刻如期到来。
团党委扩大会议上,党委委员,各营领导和各个部门的领导,布置讨论部队复员工作安排。一位经常把“亦工、亦农、亦军”,念成“赤工、赤农、赤军”营级领导,成了孙毅飞连队指导员,在团工作会议上的代言人。
“我们有个连队的战士,说什么今年走就走了,走不了再也走不了啦!公开威胁连队指导员,太不象话!这样的战士,不能留在部队!”
政委听完,诧异地问道:“是吗?真有战士这么说?那把他留下来,看看他有多厉害?他叫什么名子?”
这位营级领导说出孙毅飞所在连队和名字后,副政委插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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