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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祭酒,在清朝是满汉各设一员,虽然官阶只有从四品,可是
国子监是高等学府,国子监祭酒更是经常衡文量才清高的京官,像晚
清国子监祭酒盛伯羲(昱)不但是衡文高手,而且刚棱疾恶,耿介宏达.
蔚成一代文坛盟主。
据传说,每科殿试传胪之后,大魁天下的新科状元,要率领全榜的
新进士,到国子监行释谒典礼,所有贡士都要大礼参谒祭酒。祭酒朝
衣朝冠,巍然北面高坐,肃静无声,受新贵们谨敬参拜。相传祭酒只要
微露笑颜,或是欠身招手,这都对新科状元公不利的。盛伯羲祭酒在
光绪思正并科进士中,有十多位跟盛伯羲平素都是交好甚厚的老友,
倘若夷然不顾坦而受之,内心必有不安。光自抑谦又恐对新科举子们
不利,后来被他想出一则绝妙高招,等新贵人们鱼贯进入彝伦堂,他就
闭目合睛默诵《圣谕广训》一段,等他念完,正好参谒大礼告成,就不致
失仪了。萍乡才子文廷式跟盛伯羲都是清流派中坚分子,文给盛起了
一个外号叫“背书祭酒”,文的“驴面榜眼”也就是盛老投桃报李的杰
作。这段文坛雅谑,现在知道的人恐怕不多了。
国子监大成门过道左右,陈列着周宣王大狩,史籀作项记功,刻为
石鼓形,鼓共十只,东西各五,每只石鼓圆径只有三尺多。据说唐代中
叶原存陕西凤翔府的孔庙,可惜因为久弃荒野只余九只,到北宋盱,才
向民间搜得,凑成完璧。鼓文因为汉唐时期,散弃甚久,风雨剥蚀,宋
代大儒欧阳修所见石鼓仅存四百六十五字,宁波天一阁所藏北宋拓本
四百六十二字。据以写石鼓著称的吴缶老说,这算是他历来所见最完
整的拓本了。笔者在上海见刘公鲁收藏的石鼓拓本仅残存二百六十
七字,沈寐叟朱疆村均有题跋,认为公鲁所藏字少而精,仍是海内善
本。国子监从前有一位崔姓司库,他酷爱石鼓,搜藏插本有四十余种,
其中多者达四百六十一字,自称是海内最完善孤本。其实乾隆皇帝临
雍讲学时,看见原刻日益漫漶,于是选石考正,费了近四年的时间,才
把新石鼓摹勒完成,共得四百六十四字,仅次于欧阳公所见珍本,比崔
君海内孤本还多出三宇。民国二十年左右,如果到国子监观光访古,
这种拓本碰巧还可以搜求得到,售价也不过是二十枚银洋左右而已。
国子监彝伦堂西侧,有一棵古槐,丫槎耸矗,是元初大儒(世称鲁斋先
生)国子监祭酒许衡亲手栽植的。清荣峻茂,令人对前代先贤的宏达
博雅,兴起无限钦佩。
还有一件引人注目的文献是清代儒生蒋湘帆穷毕生精力,用了十
二年时间所写的《十三经》石碑,林林总总一共一百九十座石碑淡荡雍
容,鳞次栉比,陈列在后院太学门东侧。笔者每次到国子监,总要到那
片碑林瞻谒一番,这种毅力气魄,足供后世的垂范。
国子监仪门外,还有一座赢镂雕琢的巨型石碑为明太祖朱元璋
《训示太学生的敕谕》,是用白话文写的,和彝伦堂清朝康熙皇帝玄烨
写的《祭洛箴》,一座典丽一座通俗,拱立对峙,异常有趣。胡适之先生
生前说过朱洪武那篇白话文清新朴实,气格老成,是白话文的上选。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则认为剑戟森森,出自帝王口吻未免恣肆卑俗。
总之无论如何这两座石碑,都是国子监重要史乘的参考资料。近来听
说前几年“红卫兵”,对于名胜古迹尽量破坏,把保存了六百多年的最
高学府蹂躏糟蹋得面貌全非,然后付之一炬,远道传闻,是否属实尚未
定论。今因为邓霍尔先生的垂询,把记忆所及,特地写出来,不知对于
邓霍尔先生研究国子监沿革能有所助益否?
中元普渡话盂兰
过了处暑,一晃就是中元节了,中元之名,同于上元,本来无关乎
迷信,原本是释道两家一种节会,原名瓜节。有些笃信鬼神的人称七
月为鬼月,中元节为鬼节,传说是从七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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