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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正伸长了耳朵听动静的男女老少,顿时不由自主地爆发出一片欢叫声。
有**声对茂生道,肯定又是个带把儿的,要不,声音就没这儿响呢。
茂生一溜儿小跑着赶过去。看到大人孩子都没事,他心里乐开了花,一连声地向酸杏女人道谢。
酸杏女人擦抹着额头上的细汗说道,给孩芽儿起个名吧。
茂生“嘿嘿”地笑着回道,娃儿的命是婶子给接来的,你就给起个嘛。
酸杏女人沉思了一下,回道,接了这儿多的娃儿,还没哪个哭得比他还响的,跟敲钟似的。等长大了,一定会弄出点儿动静来呢。就叫钟儿吧。
众人都讲,这名好听,叫起来脆铮,听起来响亮。
护送木琴回村的时候,兰香坚决要求一同回去帮着照顾木琴。她说,就算今儿记我个旷工,我也得去。金莲也想跟着回去帮忙照看的,见兰香抢先了一步,便无可奈何地留了下来。
男人们在木琴生产前极速捆绑好的担架,还是派上了用场。由茂林的亲兄弟茂青和茂山哥俩抬着产后虚弱的木琴,兰香抱着钟儿,与茂生一起护送着木琴母子俩回到了村子。
安顿好木琴母子俩,茂青和茂山急着赶回去劳动了。茂生院里屋外地忙活着烧水做饭。
瞅见屋里没人,木琴问兰香,今天咋与金莲动起手来了。
兰香撇撇嘴,不屑地回道,谁知她做下了啥样丑事嘛,又丢人现眼,又叫人恶心反胃。
木琴道,有啥大不了的事,不能说开了嘛,非要撸胳膊挽袖子地大打出手。还是亲妯娌俩呢,也不怕让外人笑掉了大牙。
兰香回道,哼,有叫人笑掉大牙没地儿找的贱货,可不是我呢。
——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像打哑谜似的。
——今儿,不是讲这事的时候。你好好躺着歇歇。我家里还有点儿小米和鸡蛋,拿来给你补补身子。今儿听不明白,你以后就会明白呀。
兰香说完,匆匆地回家了。
木琴猜测了半天,始终想不明白兰香话里有话的怪腔调。但有一点,她能感觉到,兰香与金莲的事还没有完,恐怕乱子还在后头呢。她隐隐地有些担心,随后又宽慰地想到,还能出啥乱子,不就是妯娌间鸡毛蒜皮的琐碎事嘛。等自己出了月子,好好替她俩撕扯撕扯,没有解不开的疙瘩。
一阵困意袭来,木琴翻转过身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疯狂的杏林1)
酸枣放牛回来了。
这个时候,各家各户的烟筒里都在冒着青烟,正是家家赶做晚饭的时辰。
站在山岗向下望去,高低不平的山坳里,错错落落地散布着一座座农家院落。高的据守在山半腰上,俯瞰着脚下这个绿荫浓郁的村子,把自己赫然的地势坦荡荡地炫耀给人看。低处的人家,就像个娇怯的婴儿,伏身躲藏进大山怀里,借着密林的空隙向外窥探。
院落里的房屋都不甚高大,均是用山石垒砌起墙,再把山坡上疯长的红草割了来晒干,苫盖屋顶。这样的屋子,住着舒适干爽,热天阳光晒不透,冷天寒风侵不进,是典型的冬暖夏凉的好居所。
庭院的围墙,也是清一色的山石垒就。有高些整齐些的,必是个家境殷实主人勤快的人家。有的低矮,甚或没有院墙的,定是个过日子松散主人懒惰的人家。当然,这样以貌取人,必会留有很多弊端,冤枉了一些勤谨持家藏富不露的人家。像振富之流,就是标准的外表寒酸内里流油的主儿。但不管怎样评判,相对绝大多数人家来讲,这样的衡量标准还是比较切合实际的。
山上的密林与村内的树林连在一起,混为一体,分不清哪是村子的边界,哪是山场的地盘。一条溪涧从村后的北山空儿里蹿出,欢快地冲下高耸的山体。快到村头时,又折而向西,绕过村子,注入村前的塘坝里。歇息片刻,再轻轻漫过石坝,向山下奋勇地冲去。直到汇入十几里外那个镇子西南角上的一座水库里,才算真正住了脚,安了家。
这条溪涧终年不干,如一条银链子般穿挂在群山深坳里,闪射着晶亮亮的光泽。即使是寒冬腊月,溪涧上结了一层银亮的冰冻,溪水也会在冰层下汩汩地流淌。
此时,正是暮色渐浓的时候。
夕阳刚被吸进西山肚里,山顶上还留有浓郁的霞辉。温色的光影罩满群山,又投进山坳里一个个炊烟缭绕袅袅飘升的农家小院。屋顶树丛间飘浮着一缕缕青白色烟雾气,缓缓地流动着,变幻着神奇的景象。
村里时时传来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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