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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讲了各种各样的故事。什么婴儿被河水冲走后被狸子养大成人啦,老人受桂男迷惑竟跟死人讲话啦等等。哦,对了,桂男是住在月亮上的神仙。”
是吗?果然没错。传闻是真的。那些话都是说来逗你的吧?阿荣故意问道。她要套他的话。“狸子怎么可能把人的孩子养大呢?”
“不不不,那些肯定不是假话。我还见了那孩子呢。是不是狸养大的先不管,那孩子可是生下来没多久就遇上水难,五年之后又完好无损地回来啦。嗯,把孩子养大的……好像是叫豆狸来着?就是常出现在酒窖里的那种。”
“还豆狸呢,笑死人了。”是霭船林藏干的好事。他又在骗人了。
好笑吗?百介说。“可能是挺好笑吧。其实我也不是完全相信。但那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并最终算在了豆狸头上。所以要说滑稽也确实有些滑稽,但对于当事人来说,那既不是谎言也不是蒙骗,而是事实。”
“或许吧。”阿荣伸手拨开挡路的竹叶。路越来越难走。“可是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狐狸幻化骗人,那都是醉汉或者好色之徒给自己开脱的借口吧?不过,我是船宿木津祢的女掌柜,跟狐狸也算同类,不该去嘲笑狐狸。”
“对呀,为什么你那里叫木津祢呢?有什么由来吗?”
这个人什么都要问。“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其实是被雇来的。我来之前那里叫木津屋。到那里安顿下来之前,我一直在外头混生活,还得了个不怎么好听的外号——野干。人家告诉我野干就是狐狸,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可最近又听说那其实不是狐狸,反正我也懒得去管。”又市曾说野干不是狐狸。野干吗?百介说。“我听说,那本是一种叫作射干、介于狐与狗之间的异国野兽,非常凶猛,但是我们这里并没有。”
好像是这么回事。阿荣回答。
从竹林出来之后,二人便已经身处小山丘。既没有城镇也没有村庄,好像走在山路上,周围什么都没有。下了山丘之后,一片荒芜的土地在眼前铺展开来,地面上零散地长着枯草和灌木。
“管他是什么呢,反正只是个名字而已。”
“是吗?嗯,这附近该不会碰巧有什么地方栖居着很多狐狸吧?看上去的确很像狐狸出没的地方。”
“或许有吧,但我没见过。”
“可是,你却见过狐火。”
“那真的是狐火吗?”尸骨里流出的绝望在燃烧——又市是这样形容的。“当时确实是烧起了不小的火。可是,狐狸能点着火吗?”
“比起将小孩养大成人,我看可能性要大得多。”
“那倒也是。”
“据说狐狸只要得到牛马的骨头就能施法。可能其实也因为骨头里含有磷吧,这种物质可以烧出阴火。在墓地里烧,那就成了鬼火,在路边上呢,就是狐火了。我觉得可能是这么回事。”
“这里……”闲寂野,“或许就是一座墓地。”阿荣说道,“反正倒在半路上的人或马的尸骨也多的是。”
“倒在半路上?”
“这里啊,总让人感觉似乎跟哪里都不连着,而且再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当然了,那些全都是错觉。可正因为有这样的错觉,人一旦迷了路,就会感觉再也走不出去。那感觉就像是坠入了无间地狱,令人恐惧而绝望,进而失去希望,倒在里头。”就是这样的地方。
是这么回事啊。百介说道。“那么他们的尸骨里烧起了磷火,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当干湿、冷热程度等各种条件都合适时,自然或许偶尔也会展示出超越人们认知范围的现象。打雷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嘛。我觉得狐火可能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是,当人们看到一些现象,又觉得那不可能是自然出现时,就会以对自我有利的方式重新定义。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就会感到强烈不安。这正是有意思的地方。”
“有意思?”
“不,有意思只是我个人的感觉。智慧、习惯、道德和信心,这些维系人们生活下去的种种因素,正是人的情感和生活本身。它们才是妖怪。”百介说,“所以,我才像这样将街头巷尾的异闻全都收集起来仔细品味,以此去了解人们眼中的世界。当然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天真。”
“妖怪能像你定义的那么好?”
妖怪之类必须当它们全都不存在,否则生活就无法继续。
如果真的存在,首先自己就是妖怪,阿荣这样觉得。一旦觉得自己是妖怪,那么往后的发展就再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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