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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上。他用一张大白纸,写上“上海总工会临时办事处”几个大字,贴在大门口,我则坐
在那张唯一的椅子上,阅读今早出版的报纸。这些报纸都登载了上海总工会的启事,要各工
会派代表到我们这个临时办事处来登记。各报所发表的评论和记载,字里行间都表示出反对
外人压迫的强烈意向。
十时左右,各工会和各工厂的代表,纷纷来到这里登记了。他们所登记的内容,除工会
的组织情形外,主要是填明“已否罢工”和“能否罢工”两项。全部登记表在上述项目上都
是肯定的:不是说已经罢工,就是说可以立即罢工。约莫三个钟头之内,来办理登记的和接
洽事务的超过百人。其中只有少数人是认识我的;有些认识我,而我却记不起他们的姓名;
多数则从来未见过面。有些新来的工会代表,目击这个空无所有的会所,似乎有些怀疑;在
那里自言自语:“全上海的总工会,那能是这个样子?”有些知道内情的老资格的工会代表却
自告奋勇的解释:“这不过是临时办事处。”他们并为我介绍,说我是有名的张特立,老底子
是北成都路劳动组合书记部的头脑,现在是全国总工会上海办事处主任等等。他们并进而说
明:“总工会众多的职员都到各工厂去活动去了;他自己带病坐镇在这里,不怕巡警的干涉,
那能还有甚么闲话可说哩!”
我们这个小小的房间,挤满了愤慨万分的人群,带来发自上海每个角落的一致罢工的呼
声。有的说:有了上海总工会,一切就好办了。有的说:少这里没有凳子坐,站也可以,席
地而坐也可以。有的还自告奋勇为总工会做事,或要求留下来担任保卫总工会的责任。
除工人代表外,来到这个办事处的还有十几个市民,是带着钱来捐给总工会的。我告诉
他们:今天还没有管钱的人,要他们明天再捐。其中有两个送捐款的人是我认识的,他们一
定要我先收下来;情绪之热烈真是动人,我只好写了临时收据,收下他们送来的二百多块钱
的捐款。
正午以后,工人代表们大概看见我仍带病容,多劝我先回去休息;一切事情暂时交由他
们照料。我也要求他们多数仍回到各工会去进行原任的工作,只要少数人留在这里,协助张
学琅继续办理登记。我还要他们去选租房子,作为总工会新会址,并进行布置和登报通告等
工作,以便明早能够举行上海总工会正式成立的典礼。
这天下午,在我看过医生和略事休息之后,陈独秀先生暨李立三等人陆续来到我的住所,
交谈情况。本日大致的情形是这样:最大多数的外资工厂都能按计划实行罢工;各学校大致
也都罢课了;各马路商界联合会赞成罢市,并在开始实行之中。下午二时左右,大批学生、
工人和各马路商界联合会的代表们涌到天后官上海总商会,要求它一致行动。最初总商会负
责人还有一些犹疑和推诱,但在群情激昂之下,上海总商会副会长方椒伯终于签字赞成罢市。
工商学联合会的机构也已经过三方面的会商,决定组织了。上海总商会虽赞成这种组织,但
它不愿加入,以保留它将来可以出面斡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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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为此,我们昨晚的决定,大体可算一一实现了。同志们为了让我能够多休息一会,就在
黄昏时离去,另择他处再行会谈。我得到一夜的休息,病体也就开始康复了。
六月一日上午八时左右,我到达闸北宝山路顺泰里二号,那是昨天下午刚租好急促布置
起来的上海总工会的新会址。这是一座三层洋房,每层有两个正房和一个大厅;用作办公是
颇适宜的。当时已到了一百多名工人代表,众人在楼下的大厅里,还不嫌十分拥挤。我在全
屋上下巡视了一番;所有布置,尚称齐全,足证昨天负责布置这所房子的十多个工人代表,
花了不少的时间和心力。我决定将楼下一层作为开会和会客之用;总办公处设在二楼;财务
则在三楼处理。
我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