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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在八人身后响起。
“镗镗镗~~”
应声而起的,竟是一阵刺耳的铜锣。
八人久经战阵,闻声有异,不觉也都是一呆。
说时迟那时快,适才还春风满面,周到殷勤的仆役们忽地一齐掷下手里的袍服翎顶,几十柄尖刀,鬼魅般从各个角度,刺入了诸人的要害。
“你、你们……”汪安钧沾满鲜血的手,握住刺入前胸的白刃,嘶声喊道。在他身边,伍桂仁身首异处,双手兀自死死攥住那件二品官服;郜永宽及汪有为、张大洲等四人,也早已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之中。周文嘉一脸彷徨地站在不远处,四个仆役骨断筋折,仆倒在他的身后脚前。
程学启早已闪到殿角,黑脸上充满了狰狞杀气:
“愣着做啥,洋枪,给我打,打!”
“砰砰~~”
一阵洋枪响过,汪安钧惨叫着跌倒在三张方桌拼成的台面上,气绝身亡,周文嘉浑身浴血,像头咆哮的狮子,怒吼着荡过几重刀矛,直冲下殿去,他的身后脚下,淅淅沥沥,洒下无数晶莹的翡翠碎片粉末来。
殿下,八人带来的从人早被杀了个干净,两个淮军亲兵,正吃力地抬着周文嘉那九尺九寸长、六十一斤重的春秋刀,蹒跚着往外走着。
周文嘉大喝一声,和身扑上,抢过大刀,刀光舞起,刹那间劈翻十几个追兵阻敌,杀开一条血路,直向院外冲去。
“截住他,截住他,别让独眼龙跑了!”程学启跳着脚大喊,忽地,他的身躯僵住了:郜永宽不知何时匍匐着爬到自己脚前,那双血肉模糊的胳膊,已抱住了他的双腿:
“你、你这龟孙,好、好狠毒……”
“砰!砰!”
程学启抬起左轮洋枪,一枪又一枪,打在郜永宽背上身上:
“奶奶的,老子狠毒,你这贼子不狠毒?”
“禀大人,独眼龙、独眼龙跑了!”
“混帐!”程学启骂了一声,旋即又镇定下来:“黄军门、况镇台依计行事,八座城门,都有咱的埋伏,谅他独眼龙也蹦达不出老程的手掌心去。”
“程学启,你!你!”
郑国魁疯一般撞进殿口,一把揪住程学启,怒吼道:
“背信弃义,杀降邀功,你这贼子,还有王法没有?”
程学启搬开他的手:
“国魁,你歇歇,老程慢慢和你说……”
郑国魁怒不可遏:“人都杀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好,你好,你等着,我找抚台大人评理去,我就不信,誓言俱在,盟血未干,我郑国魁堂堂丈夫,就讨不回这个公道。”
他劈手推开过来解劝的几个人,怒冲冲地下殿去了。
程学启掸了掸靴子上的血迹,轻轻一笑:
“这个老郑,俺老程随口赌个咒,他娘的他还当真了。”
周文嘉提着他那口九尺九寸长、六十一斤重的春秋刀,一路踉跄着冲回自己的老营,却只见到一片狼藉,一地尸骸。
他当啷啷扔下大刀,发狂般跑进自家里屋,只见屋徒四壁,橱柜如洗,自家娘子一条白练,高高悬在房梁的正中。
他惨呼一声,哆嗦着解开白练,一把搂住了娘子,那原本温软的身躯,早已僵硬冰冷。
“上帝啊!”
一声惊呼在门口响起,周文嘉抬起泪眼看时,只见两个人呆立在那儿,一个是雷纳德,一个是失踪已久的郜胜镳,两人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茫然。
“尔这洋鬼,尔、尔害我、害我……”
周文嘉一只独眼瞪得血红,右手一掣,左轮手枪已指向雷纳德胸口
雷纳德满面惶恐:
“不,不,兄台,请相信我,请一定相信我,我不知道他们的阴谋,否则决不会……”
周文嘉枪口垂下,黯然道:
“是啊,不怪尔,如何怪得尔?我独眼龙鬼迷心窍,戕害兄弟,自取死路,是我独眼龙自作孽,自寻死,如何怪得旁人?”
雷纳德急道:
“兄台,别再胡思乱想了,没时间了,官兵马上就到,快随我走,我就算拼了自己性命不要,也一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周文嘉举起手枪,惨然一笑:
“此枪还是尔赠我的罢?事到如今,我尚有何面目苟活于世?慕王,慕王!我独眼龙恶贯满盈,今日毕命于此,实属咎由自取,报应不爽,只是我这颗龌龊人头,有何面目悬在谭兄之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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