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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套话语: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抚台是本军的最高长官,他的命令,当然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可是……”雷纳德看了周文嘉一眼,周文嘉的脸色,溢满了狐疑和焦灼。
戈登温和地一笑:“不用担心了,八位将军对政府都是有功劳的,何况接受官职封号,不是你们一直期待的么?如果不去,反倒会引起抚台手下那些人的猜疑和妒忌,以后就不好相处了,再说,你刚才亲自拜访李抚台,他不是亲口说‘万大人放心,本抚台是讲人情法度的人,必让大人过得去’?”
“戈大人讲得,倒硬是在理……”
郜永宽嘴里答应着,神情却仍似犹豫不决。
雷纳德拍了拍胸口:
“各位只管放心去吧,我们以西洋人的军人声誉,确保你们的绝对安全。”
“郜哥,胜镳回来了么?”
“没有,唉,那个龟孙,不管他!”郜永宽听得伍贵文的询问,恨恨地摇了摇头。
穿过观前街,便是淮军防地,几人不约而同,放慢了马蹄。
街巷寂静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也不会发生。
一簇蓝旗快马呼啸着掠过:
“奉抚台大人令,慕逆谭绍光首级逐日号令八门,军民人等,今日往盘门观首!”
八个人几乎一齐闭上了眼睛,周文嘉握住胸口玉佛,喃喃道:
“谭兄,小弟身不由己,这也是天父排定,尔勿要记恨小弟……”
“周老弟,你胡扯嘛子?你我现在可是朝廷命官!”伍贵文瞪了周文嘉一眼,可他的脸上,却比周文嘉更多笼了层死人一般的惨白。
“你在东方这么久,真的很了解他们的心思和想法么?”
默默在行营里对坐了许久,戈登忽地抬起头,问雷纳德道。
雷纳德沉思半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长官,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戈登凝望着门外:“我只是一直在想,李抚台也好,程将军也好,刚才那几个人也好,此时此刻,他们心里,真正的念头到底是怎样的?”
郜永宽、周文嘉他们八个人走到工字殿口时,双腿竟一下子都似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过那道他们再熟悉也不过的门槛。
“郜哥,各位,快进来快进来!”程学启一身便服,春风满面地在殿上招呼着:“抚台接圣旨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晚上还要为各位庆功贺喜,上好的双沟大曲,大家好好喝个醉!”
见八人犹是逡巡,他干脆迈步走到殿口,左手揽住郜永宽,右手拉住伍贵文,亲亲热热,并肩走进殿去,周文嘉、汪安钧等也略松了口气,跟从入内。
大殿两边,站了许多穿着便装袍服的仆役从人,脸上无不洋溢着洋洋喜气,大殿正中,三张方桌拼成一个大台面,八套二品、三品的官服,八个红顶花翎的崭新顶子,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台上的八个朱漆托盘里。
“看见了么,看见了么,郜哥,伍哥,这就是朝廷的恩典,怎样,我老程说话,管是不管?”
伍贵文的脸上登时笑开了花,恨不得一把将那身官服抢了过来,周文嘉却退了半步,神色黯然:“唉,我独眼龙本意,无非苟全性命,做个太平百姓,此番叛国背主,戕害同袍,已是大大不义,如何肯贪这身官袍?”
郜永宽神色不变,凝立不动,却忽地问道:“老程,国魁贤弟呢?”
“国魁老弟受抚台将令,前往同里安民去了,少刻便回,他还说,郜哥和诸位大人弃暗投明,可喜可贺,今晚必要和诸位好好亲热亲热呢。”
“抚台口谕。”一个旗牌昂然走入,殿上几十个人,一齐躬下身子去。
“抚台大人恭送天使出城,即刻便来接见,请郜大人和诸位换上官服顶戴,以便礼节称呼。”
郜永宽等听罢口谕,竟都愣在当地,望着那崭新的官袍翎顶,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还愣着干嘛,抚台大人随后就到,哥几个穿这身长毛的破黄皮,成何体统呢?”程学启一张黑脸微笑着,提高了几分声调:“来人,伺候八位大人更衣!”
一群仆役应声上前,捧起官服翎顶,簇拥到八人身前。郜永宽等七人或急切,或犹疑,终于一个个张开双臂,任由众人摆布。惟有周文嘉又退了一步,闪到了人群之后,四个仆役捧着袍服顶戴犹豫着想凑过来,看见他神色不豫,一时竟都不敢上前。
“吉时到,起乐!”
程学启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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