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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吴王凯旋,已朝罢天子,正回府中。”
慕容恪忽地坐起来,双目炯炯有光:“快!快请吴王即刻过府!”
吴王静静地听着,太原王一字一句地讲着,屋里再无第三个人,只有烛火的必扑之声。
“就是这样,先帝曾命我取帝位而代之,我没有答应。”
太原王叙述完,已是喘息不止。
吴王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兄长讲这些,是……”
慕容恪一把抓住慕容垂的双手:“我与先帝同母,先帝信用坚,朝中勋戚服,太后等虽骄暴,不敢有异,是以能尽臣节;贤弟虽才大功多,然名应图禨,君忧主疑,纵得任用,必不能成功业,如此,大燕危矣!”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慕容垂一惊之下,登时大汗涔涔:“兄长要我……不可,万万不可!”
慕容恪双目深沉,字字如铁锤夯出:“兄非逼弟为反贼,兄受信用坚,不难做忠臣股肱;弟居嫌疑之位,如不行非常之事,终难有大补于国,弟自惜身名,当奈大燕祖宗族人何!”
慕容垂跪倒在地,已是泣不成声:“弟不欲青史书名,曰大燕有反逆吴王,兄之意弟已周知,但此举弟万死不敢从命!”
慕容恪长叹一声:“唉,我知道你一定不肯的,也罢,也罢,你记住,如此大燕不久必亡,你既不肯行非常之举以救亡,则定当为国惜身,以兴亡继绝为己任,铭之!铭之!”
慕容垂止住哽咽,扬手一掌,将手臂粗的蜡烛劈为两截,烛火坠地,满地星华。
“弟如负兄所托,有如此烛!”
“前面不远就是邺都了。”
慕容德感慨道:“唉,一别经年,又是秋粮登场的时候了。”
他转头看着慕容桓,笑道:“小侄儿出生至今还没见过贤弟,怕是连爹也不认得了罢!”
慕容桓一笑,随即敛容摇头:“不管他们,回城交令后,我要先去探望太宰,他的病不知……”
话音未落,忽听城中一阵鼓声,挽歌哀乐,动地而起,漳水汤汤,仿佛也为之凝咽。
“不好!”
两人齐声大叫,纵马往城门跑去。
邺城北门。
素服乱头的军民官吏铺满城内城外,望也望不到头。一辆驷马安车白花结顶,载着棺椁,缓缓碾过城壕吊桥,车侧扶灵者蓝衣白带,满面泪容,竟是天子慕容玮,车前一马引路,马上招魂幡招展,持幡的却是吴王慕容垂。三千鲜卑铁骑戎服佩刀,白带抹额,各持长枪,抢上白练飘摇,列队肃然,跟于灵后,口中高唱挽歌不绝:“魂兮归来!魂兮归去!……”
哭泣声,哽咽声,夹伴着挽歌阵阵,声震百里,久久不绝。
慕容德不觉眼前一黑,恍惚中听得身后“咕咚”一声,慕容桓居然从马上摔了下来。
长安城外,渭桥边。
“禀王大人,燕太宰慕容恪已于近日病故。”
王猛西征枹罕归来,征尘未洗,骤闻此讯,不觉一惊,旋即长叹一声:“慕容玄恭终于操劳至死,唉,王景略生天地间,既不能与此人为友,复不能与此人为敌,真是一大憾事!传令三军,为慕容玄恭举哀!”
使者秘书监朱彤看了王猛一眼,道:“陛下适才闻听此讯,所叹一如大人,已传令中外,为慕容恪举哀三日了。”
合肥,晋大司马行营。
“慕容恪死了!”
郗超满面春风地闯进来,嘴里念念有词:“主公,如今……”
桓温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贤人去世,天下哀之,我等若幸灾乐祸,何面目立于世间!传令,全营素服,为慕容恪举哀,我当亲设灵堂致祭。”
“没想到桓大司马能如此!”
东山之巅,郗鉴和谢安相对而坐,郗鉴叹息道。
谢安轻摇羽扇:“若不能如此,桓温就不是桓温了,诸公皆道有此公社稷为之不宁,殊不知倘无此公天下更为之不安啊!”
郗鉴点头不语。亭外,秋枫晚霞,一片通红。
“安石,如今之计,当复何如?”
“慕容玄恭辞世,中原势必多故,我等当养成待时以待之。”
谢安沉吟片刻,望着夕阳湖水,复缓缓言道:“京口酒可饮,兵可用,君既处此,当着意经营之,以报朝廷,以安天下也。”
………【第一部 吴王 第九章 关西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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