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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路如何?”慕容垂急切地问道。
“南路下邳王路过代国地面,不戢士卒,马踏代国祭天田,触怒了代王什翼建,撕毁盟约,夜袭我军,武强公战死,下邳王仅以身免,代兵乘势攻取了我云中郡,幸亏太原王抱病修书,责以婚姻之约,代王这才复盟罢兵。”
众人相顾黯然,李绩忍不住又咳起来:“唉,我李绩病死无妨,太原王的病体能否无恙,可关乎大燕的安危存亡啊!”
“刘库仁遣使道谢,还一路护送我们出境,现在已经是燕境,一切无恙了。”
慕容桓长长出了一口气,“听说武强公……”
慕容德黯然不答,良久,长叹一声,抬头凝望着西边的落日。
“想嫂子了吧!”慕容桓这几日,一直想着从未谋面的儿子。
慕容德摇摇头,脸色凝重:“我在想太原王的病体,这可是关乎大燕安危存亡的大事啊!”
已是秋上了。
漳水两岸,秋谷已登场,千里垄亩,一簇簇的金黄。
一行锦衣轻骑奔驰在收获后的田野中,从人马上,累累挂着狐兔獐狍之类,为首的两个少年,怒马鲜衣,珠鞭玉剑,神情甚是畅快。
他们是燕主慕容玮的哥哥乐安王慕容臧和弟弟中山王慕容冲。
“总算收获了,哥,我们已经多少日子没有行围了?”
慕容臧摇晃着鞭子:“一、二、三……已经5个多月了,唉,没法子,太宰早有严训,不得以田猎废农时以扰民,以顾国本,我们弟兄哪里敢不听啊……”
语声未落,便见遥遥一马飞来,马上少年却是慕容绍:“家父请二位王爷过府议事!”
兄弟俩对望一眼,眼角不觉都露出一丝惧意。
“叔父,我们兄弟、我们兄弟是在田野收割之后才、才……”
兄弟俩素来能言善辩,此刻站在慕容恪病榻前,却紧张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慕容恪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神色却甚是温和:“骑射田猎乃鲜卑人本色,更能熟娴弓马,二贤侄只要不误农,不扰民,但行无妨。”
二人对望一眼,神色登时为之轻松。
慕容恪的脸色却凝重下来:“老夫行将就木,如今强敌环伺,无须臾忘吞并之念,以我国有备而不敢妄动。国之兴衰,系之辅弼,大司马总统六军,职责非轻,我度陛下之意,当任命你们兄弟俩中的一人担负此职,二位贤侄虽然聪明好学,但年轻识浅,难当大任,望贤侄以国家为念,推辞此位,万不可贪一时富贵,忘长久之安,误国误身啊!”
兄弟俩不觉浑身大汗淋漓,诺诺连声,躬身告退。
“父王何以不明告二人以大司马所宜何人?”
慕容楷待二人走远,方才轻声问道。
慕容恪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袭过一丝倦意:“他二人甚聪明,只要贪念不生,自然知道该推举何人,只是……唉,我累了,太累了。”
“什么,你们两个都不肯做大司马?”
皇帝慕容玮还没开口,太后和慕容评却已经脸上作色。
兄弟俩原原本本把太原王的嘱咐叙述了一番,殿中登时寂无一言。
皇帝呆了良久,问道:“太原、太原叔父所言甚有道理,不、不知他老人家有没有合适人选提出来?”
“他老人家倒没有提,不过我们弟兄私下商议,觉得吴王不论从才从亲,都是最好的人选。”
皇帝又沉默了,太后的脸上,已是一片愤怒之色。
“太、太原叔父久病,朕、朕躬甚是不安,当、当往探望。”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玮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老臣命不久长,不知陛下将以国政托付何人?”
病榻上,慕容恪双目含泪,紧紧握着皇帝的手。
皇帝已是泪流满面:“朕、朕除了叔父,还、还能把国政交给谁?”
“可人都是要死的……”
皇帝突然哇地哭出声来:“不,叔父不能死,除了叔父,朕、朕谁也不任,来人、来人!”他高声喊叫着:“传、传朕旨意,大赦境内,朕、朕要亲祭太庙,为、为太原叔父乞、乞寿!”
天子走了,是哭着走的。
慕容恪的脸色更加苍白,甚至仿佛死灰的颜色,久久凝望着屋顶,一言也不发。
慕容绍不安地望着父亲,不时呼唤着,慕容恪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慕容楷疾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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