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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床铺铺好,他才想起自己忘记留意楚君誉在哪儿了。这不行。裴景从床上跳下来,快速穿好鞋子,想着,他得去找楚君誉。只是迎晖峰是真的大,路也是真的烦。他绕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还把自己整迷路了。裴景把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了炼气初期。根本就做不到运气凌空,更别说御剑飞行。他只能无头苍蝇般乱撞。不过他对自己的运气有绝对的信心,相信自己乱撞也能出去的。撞阿撞。天都快黑了。真给他撞出一条路来。不,真给他撞到几个人。裴景本想直接上前问路的,但见那几人鬼鬼祟祟,心起疑心,就停下了。那四人是和他一样的新弟子,今早还一同在主殿站过的。现在他们手里都抄着家伙,麻袋、棍棒,看那架势,就是去打架了。炼气初期的弟子,其实跟凡人也没区别,就是力气大了点而已。裴景踮脚抓着根树枝,矫健地把自己甩了上去,稳稳坐上树枝后,扯片叶子嚼。看他们要干什么。四个少年谈话交流的声音,传到了裴景耳朵里。“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嗯。”“那就行。我把他的玉佩偷了丢井里,他一定会去捡的,我们等他出来,趁他不注意,把他套上麻袋,揍一顿就行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我们是谁,只能自认倒霉。”“哼!揍那么一顿,还是便宜那小子了。打完之后,把他丢井里让他先饿个一晚吧。也算是为袁兄报仇了。”裴景跟看小屁孩打架一样。觉得现在的小师弟们真是越来越暴躁了。短短一个选拔,也就相处那么几天,能结什么仇什么怨啊。他从树上跳下来,打算跟着去看。走进,断断续续又听那四人道。“他不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果然,不是个善茬。”“悬桥上我亲眼看着袁兄掉下去的,楚君誉只要偏一下伞,或者稍微拉他一把,袁兄就能留下来了——结果姓楚的是真的冷心冷肺,理都不理,断送了袁兄一生的希望!”“今天打他一顿,为袁兄出出气。”“对!”裴景听清楚后,差点把叶子吞进去,咳得够呛。袁兄?楚君誉?他慢慢才回忆起来,悬桥之上,那个楚君誉求助无果跌下桥的人。所以这四个人是那个人的好友,想要去围殴楚君誉报仇——一群炼气期去干一个筑基的?……活得不耐烦了吗。裴景到底还是有点仁爱之心的,心里清楚,这四个人落到楚君誉手里,怕是要遭一番折磨。他捏了个简单的术法,变换出一缕青烟,青烟缓慢聚型,远远望过去,就是个披头散发白衣服的女鬼。裴景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弄的树叶沙沙响,做出阴森诡谲的气氛。四人走着走着感觉到不对劲。“诶,老大,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啊。”“凉什么!都是云霄弟子了还疑神疑鬼,丢脸丢到姥姥家!”“……哦。”裴景被他们逗笑了,哟,还挺有身为云霄弟子的自觉的。不过他们不知道,不得欺辱同门也是云霄的规矩吗?裴景轻轻吹了一口气。瞬间青烟化成张牙舞爪的女鬼,绕着树林一圈一圈地转。傻不拉几的。但是吓他们足够了。树影嗦嗦,隐隐约约仿佛传来女鬼的笑声。没有风,一片树叶忽然就落到最前方“老大”的额头上,老大不耐烦道:“谁在吓老子!”他霍然回头,就对上倒立着的,挂树上的,青色狰狞的女鬼的脸。“啊————!!!”静夜里老大发出崩溃的尖叫。另外三人被他吓得也直接原地跳脚,大叫起来。蹬着腿就往回跑,脸色苍白,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去想着怎么整楚君誉,当然是小命要紧。裴景笑出声来:“胆子那么小,还学人家报仇?”他拍拍手,从树上跳下来,往前走。去会会楚君誉。 井下往前走了没几步,裴景就看到了那口井。枯井旁荒草萋芜,颇有几分惊悚,树影交叠。下面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裴景撑着边缘,半个身子往前探,喊道:“楚君誉,你在不在里面。”没有人回答。裴景捡起脚下的树枝,手指一弹,点起火。他举起火把,往里面倾身,继续喊着:“楚君誉!”井里面传来少年冷漠的声音。“闭嘴。”裴景看清了下面的情景。楚君誉站在井中央,正在往上看,火光沉沉,映得他眼睛似乎也染了一点猩红,格外妖异,眼如浅色琉璃。裴景心想,这小子真是有前途,混到这种地步口气还那么狂,他初入筑基,再怎么也不可能飞出来吧——搞没搞清楚现在能帮他的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