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部分(第2/4 页)
后来,在
知道他们根本甚么也不懂,实在无从谈起。
这个看守所内,经常关着三十名以上的犯人,其中大多数是小偷,其次是吗啡客。这里,
实行用犯人管理犯人的制度;看守所内有三个带脚镣的重犯,他们就是犯人中一正两副的头
136/151
… Page 137…
《我的回忆》第一册
目,负着管理犯人的责任。其中正头目比较自由些,有时他可藉口处理事务到院子来溜达一
下并和我交谈。他是被处三年徒刑的,他觉得我比他大得多;因为我是一个“造反的钦犯”,
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犯人;其实,他也并不知道甚么是“造反”。要向他宣传一些革命的道理
很是困难。不过我嘱他不要苛待李斌,倒确收了实效。
我在这“优待室”里住了五天后的晚上,才被提去审问。在一间摆着许多堆满案卷的公
文架子的办公室里,靠窗摆着一张写字台,坐着一个瘦长个子、三十多岁的军法处长,看来
是一个无精打彩的“纨绔子弟”(后来我知道他是满清的贵族,也抽鸦片烟)。台子上放着一
大堆有关我的案脊,他在那里一面翻阅,一面用笔圈注,再慢吞吞的向我发问,态度倒也不
很凶恶。我站在他的台子前面。两旁站着两个高大强壮的卫兵,但无纪录人员。
那个军法处长首先向我表示:关于我的案卷他都看过了。但他没有再提到关于炸弹案的
事,翻看一卷案卷指着说,根据报章记载和搜获的文件乃至我在侦缉处的口供,都可以证明
我是国民党候补中央执行委员,问我现在是不是否认。我答以绝不否认,并引以为荣。他进
而问我:国民党由那些人负责,做些甚么事等问题,我就概以“不知道”三字答覆他。他也
不理睬我的答覆,声言政府对于这些事早已知道了,他不过照例问问而已。第二次的审问仍
在夜晚举行,主要问的是有关中共的问题,他同样提到根据各种证据,证明我参加了陈独秀
在上海组织的中国共产党,而且是一个负责人。我也同样不否认,并声言这是光荣,而不是
犯罪。他对于共产主义似乎知道得特别少,老在说甚么“共产公妻”,几乎使我发笑。这次
审问,也和上次一样,他们一无所得。
第三次的审问主要是有关铁路工会的问题,他透露出在汉口破获了一个铁路工人的“捣
乱机关”,捕获了杨德甫等重要“罪犯”。从那里搜获的文件中和他们的口供中,证明他们的
“上司”是“张特立”,现在从我的住所所搜获的文件中,又证明“张特立”即“张国焘”。
问我有何话说。我答以“张特立”我的别号,我是做着组织铁路工人的工作。他即将这一点
记录下来。
在这几次的审问中,牵涉的问题很是广泛。有一次他问我,为甚么国民党和共产党闹得
满城风雨?是不是因为俄国人或者广州的孙中山,拿出了大批金钱的原故?我答以这点我毫
无所知,我只知道民国以来,军阀闹得乌烟瘴气,有志之士,本爱国天良,不得不奋起救国。
他听了我这番理论,面露得色;也许他是怀着“没有了满清皇帝,民国到底弄不好”的心情,
因而对我的说法,从另一个观点去寄予同情。
最后一次的审问。距离第一次已经两个多星期。这次是颇具戏剧性的。那个军法处长首
先向我说,他有一件公文,其中的一段扼要的记着我的口供,现在念给我听,要我站得远远
的,他捧着这公文对我念起来了。其内容大致是:“张国焘,别号张特立,年龄xx,.籍贯
xx,出身xx,经历系孙文乱党的中央候补委员,重要共产过激分子,非法铁路工人组
织的总干事历次聚众滋事图谋不轨以上各节该犯均供认不讳。”等语。他
念完要我在这个文件上打手模,我立即反抗,声言这个文件未经我看过,所念出来的部分,
也完全不是我的话;我愿意自写口供,却不能打手模。
他见我坚决反抗,便向卫兵示意来强制执行;两个卫兵将我的两手摘擒住,我竭力挣扎
反抗,表演了一个打斗的镜头;结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