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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
天飞。鲍罗庭当时之踌躇满志是不用说了,他口袋内的“草支票”似乎已经兑现了。
我深深觉得鲍罗庭当时的政策,将会陷中共于不利之境;因而我问他:“国共关系会有怎
样的变化?”他答道:“坦白说来,中共似乎是命中注定要做中国革命的苦力。”我又问他:
“是不是你愿充当管理这些苦力的工头?”他回答:“有人确实如此希望,但我是一个老布尔
什维克,不会担任这种不名誉职位。”鲍罗庭的“中共是中国革命中的苦力”这一句话,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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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成为人所共知的“名言”。
与当时大多数中共领导人员一样,我不甘心只充当中国革命中的苦力,我向鲍罗庭郑重
提议,苏俄政府既可以将大量军火供应不可靠的蒋介石,为何不直接供应一些给中国工农?
如果苏俄政府愿意这样做的话,中共可以经过工人纠察队和农民自卫队所控制的港口,协助
解决运输上的困难。我还进而鼓动鲍罗庭,说以他目前的退让措施,既自诩其本质与中共中
央的退让政策有别,是暂时性的,同时也是进攻性的,是注重土地革命的;但如果不给农民
以武装,则所谓暂时的、进攻的、土地革命的原则,都成了废话。鲍罗庭考虑了一阵,拒绝
了我的提议;认为目前决不可能,等时机成熟,再作计议。
一般说来,共产党人不作无目的的退却。即使事实上在执行退却政策,也要坚称以退为
进的借口;因为赤裸裸的退却,会被认为是机会主义者。鲍罗庭当时所做的,正是如此。这
还不算,他竟将“不肯进攻”、“不注重土地革命”等大帽子,反扣到中共中央的头上。后来
斯大林之批评陈独秀先生的机会主义,就是受鲍罗庭的影响。鲍罗庭在紧要关头,拒绝了我
的武装农民这一建议,也足以证明斯大林的批评无论如何是过分了。
在此时期内(即国民党中央全体会议以前的五月上旬),一切重要问题都在蒋、张、鲍三
巨头秘密商谈之中。鲍罗庭遵守三巨头之约,不向我吐露实情;他向我说的话,大多是闪铄
其词的。我为此深感不满,曾表示要先行返回上海,以示不与鲍共同负责之意。鲍罗庭总是
要求我信任他,申言决不会把事情弄糟。
到了五月十四日下午五时左右,鲍罗庭找着我和谭平山,要我们立即去访问蒋介石和张
静江。他说明这是绝对必要的;因为明天就要开国民党中央全体会议,外间谣言甚多,主要
是传说中共要发动示威游行,反对国民党中央的决议。蒋介石对这些传说甚表关切。鲍罗庭
希望我们向蒋、张表示,对次日的会议内容并不知情,所以也说不上赞成或反对;并表陈中
共始终维护国共合作,亦决不会作公开反对之举,如果翌日广州市内发现有反对该次会议的
传单标语或其他行动,完全与中共无关。
鲍罗庭此一建议,使我和谭平山都感尴尬。谭平山是任国民党组织部长的中共党员,一
向是亲汪精卫等左派人物的。在三月二十日以后,并未与蒋有所接触,一直保持缄默。他听
了鲍罗庭的话,苦笑不语。我则表示广州市确有破坏国共关系的谣传,人们早已知道与中共
无关。现在我们只知道有个党务整理方案将提出讨论,但详细内容并未与闻,而反要我们先
去向人表示决不反对,以示忠诚,未免太过抹煞中共的地位了。后来,经过鲍罗庭的再三劝
说,我们终于应允了。
当时八时左右,我和谭平山驱车前往东山,访问蒋介石将军,我们依照鲍罗庭的要求,
向蒋表示中共对国民党这次会议所采的态度。蒋氏色然而喜,频频表示欣慰,当即陪同我们
去看张静江。我们又把来意重述一遍,张静江也显得非常高兴,认为这样好极了,大家能够
相忍为国,革命成功当指日可待。
那次晤谈,在和谐气氛中结束。但谭平山的心情颇为沉重,在归途中一言不发,他似已
预感到他将在翌日讨论党务整理方案会议被整肃掉;而这个面临被整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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