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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中确有重大的贡献;不过他的改良路线并没有找到出路。他曾
依附袁世凯,也曾做段祺瑞的幕僚,都没有好的结果。他那种依附实力派,企图做加富尔的
幻想④,到这时大致已经幻灭了。现在再回头从事于学术研究,成效也许较大;可是当时正
是国事如麻,恐怕有点缓不济急罢!
我们与国民党人的接触较密切,而又是多方面的。孙中山先生的几位得力干部胡汉民、
汪精卫、朱执信、廖仲恺、戴季陶、叶楚伧、邵力子等,与我们过从频繁。胡汉民和汪精卫
这两位仅次于孙中山先生的革命要人深居简出,我们只有重要事件商谈时,前往访晤畅谈一
番。戴季陶、朱执信、廖仲恺与我们来往得较为亲密和轻松,常聚在一块高谈阔论,主要话
题往往是新文化运动。戴季陶爱谈社会主义,有些学者味。朱执信爱谈时事,显得满腹经纶
似的。廖仲恺似是革命的苦行僧,沉默寡言,老是笑着欣赏别人的高见。叶楚伧、邵力子代
表民国日报,出席各种民众团体的会议,无异是国民党的公开代表,与我们好像是在一块共
事似的。任民国日报总经理的邵力子,为了克服报馆遭遇的各种困难,和筹措经费,老是东
奔西跑,忙过不停。任总编辑的叶楚伧,经常过着夜生活,在他那间很小的编辑室里,伏案
工作,为文改稿之外,还爱饮酒做诗。当时全国各界联合会通过全国工商界抗纳捐税的决议,
即是叶邵二人的杰作,我们曾予积极支持。
一九二○年一月的一个中午,我和许德珩、康白情及一位天津女代表刘清扬同在法租界
一间饭馆里便餐,饭后,顺步走向法国公园。康白情指着马路那边说:“莫利爱路二十九号,
就是孙中山先生的住宅。”许德珩接着说:“我们一直还没有拜访过他,现在不妨就顺道去看
他。”我附和着说:“好呀!我和罗家伦本已商定要在最近几天去看他,可惜那位大文豪今天
却不在这里。”他们三人同声说,那没有关系,今天我们先去随便谈谈,下次再约罗家伦一
道去正式请教。于是,我们穿过马路,走到孙先生住宅门口,向看门人说明来意。他告诉我
们,晋谒大元帅须预先约好,没有预约是不可以的。许德珩似乎有点生气,高声抗议:“我
们并非有求于大元帅,只是来拜候,难道没有预约就不能通报吗?”许德珩的高声惊动了正
在楼下的廖仲恺,他急步跑出来,将我们欢迎到客厅里,并即上楼去通知孙先生。
不一会,孙先生步到客厅里来了,互相问好之后,许德珩首先少年气盛的说:“我们素
来敬佩孙先生,因为孙先生是平民领袖;谁知门禁森严,不肯与普通人接触。”孙先生若无
其事的不置答复,局面就这样僵持着。我乃说明:“现在国事糟到如此地步,所以我们今天
特来拜访求教。”孙先生反问我们说:“我愿意先听听你们的意见。”这样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们四个人一个接一个的说起来了。有的陈述学生运动和一般民众运动的情况;有的批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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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民党人对民众运动的态度不尽洽当;有的指出南北政局都是一团糟,要问孙先生有何方针和
计划;有的甚至表示孙先生只注重上层的政治活动,搅外交、搅军队、搅土匪,对于五四以
来的各次民众运动和新文化运动,似乎不够重视等等。
孙先生对于我们这些青年坦率的说话并不敷衍或示弱,也直率的说出他的意见。他大意
说:你们学生反抗北京政府的行动是很好的;你们的革命精神也是可佩服的。但你们无非是
写文章、开大会、游行请愿、奔走呼号。你们最大的成绩也不过是集合几万人示威游行,罢
课、罢工、罢市几天而已。北京政府只要几挺机关枪就可以把几万示威的学生解决掉。现在,
我愿意给你们五百条枪,如果你们能找到五百个真不怕死的学生托将起来,去打北京的那些
败类,才算是真正革命。
我们四个人听了这一番话,当然更不服气;同声抗议的表示:孙先生太小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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