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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真部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段华熹刚跨上城楼,皱着眉看着铁真王喜滋滋地去调度俘虏安排事宜,低声问辛云川道:“为何不杀?你这个活阎王,这时候搞什么假慈悲!”
他提的刀上还鲜血淋漓,有一串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刀槽低落在地,霎时间又覆盖了旧的血迹。辛云川别开眼,负手看向城楼下被血洗的城池:“没什么。大概是老了。”
段华熹一口气被堵在胸间,暗想你才二十岁你老个屁,转念间却又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变化这么大的原因,于是立刻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沉默地看着幸存的兵士打扫战场。忽然辛云川身形极快地一动,像是闪躲过什么,段华熹一惊,下意识地拔刀相向,以他的目力,仅能勉强看到一道黑影带出的流光,他意识到那时从暗处射出来的箭羽,射箭的人显然是冲着辛云川而去的,但却低估了这个名将的敏锐与警觉,被他躲闪了过去。
辛云川本能地躲过以后方觉出不对劲来,他忘了他身后是大迢,他闪过去,那么这支箭便是笔直冲着大迢而去的,他心下暗叫糟糕,这些心念不过是在电光石火间,他已经出手了,没人看得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片银光闪烁,他们只听到叮的一声,再看时,那支羽箭已经被辛云川的剑挡落了,落下在离大迢脚尖堪堪两寸的地面上。大迢已经惊呆了,却不想变故再生,第二支箭又紧追着破空而来,丝毫没有给他们喘息的余地,辛云川身手再快,此时也赶不上了,只能冲大迢大吼:“躲!”
大迢毕竟初上战场,经验太过薄弱,这样的突发变故已经骇得他忘了动作——
“嗤”的一声,那是羽箭划破衣衫扎入皮肉的声音,大迢却没感觉到痛感,他回过神来,差点儿被吓得跳起来:“云川哥!”
是辛云川飞身替他挡了这一箭,箭扎进了他的右肩。大迢手足无措地绕着辛云川打转,口中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什么,辛云川仔细一听,才听清他在说:“完了,云川哥为了我受伤,头儿一定会杀了我的!”
他不由得失笑,伸出未受伤的手臂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儿。我挡了,这支箭不过是射在我右肩,我不挡,它也许会射进你的心脏。我没事,你先下去帮我指挥调度,好不好?”
大迢哪里肯,仍是一脸哭丧地跟着辛云川打转,直到辛云川板了脸下了令,才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城楼。
他的亲兵在第一支箭射出时已经迅速地开始搜寻射箭人,此时城楼上只余他和段华熹。段华熹收起刀,问道:“不要紧吧?”
“不要紧。”辛云川一把拔出羽箭,右肩很快洇开了一大片血迹,“箭头深入皮肉下一寸,真是彪悍的箭术啊。”他一边感叹,一边仔细地看着箭矢。
“怎么?”段华熹也察觉出辛云川的慎重,几步走到他面前。
“我以为这支箭是陈行关的散兵游勇射的,可你仔细看,这支箭虽然与陈行关的箭是一个制版,可箭翎却是不同的,这样的尾羽是专为增加箭的力度而设计。另外,一开始我亦以为这箭是冲我而来,可后来才知,它分明是冲着大迢而去,射箭的人知道这样程度的箭我容易躲过,干脆将目标指向大迢。大迢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人物,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兵罢了。他为什么要杀他?”
段华熹思索了半晌,只想到一个可能,猛地抬头:“大迢是宁西锦当做亲弟弟的人!他杀了大迢,宁西锦一定会怪你,那么……”
辛云川点点头:“如此清楚我与宁西锦的关系以及宁西锦与大迢的关系,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他深深地朝着箭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平南陆家以箭术闻名于世。平南王小世子,只怕也长大了。”
……
阿璃自早上开始,便不停地朝陈行关方向张望。此时她隐约看到了远处出现了一线黄沙,她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的幻觉,可那黄沙渐渐地扬上半空,大地也开始隐隐颤动,她伸长脖子瞪着眼睛,看到了那面绣着狮子的旗帜,顿时一跃而起,高声欢呼地回头跑进宁西锦的帐篷:“小姐!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宁西锦猛然冲出帐篷,撩着裙摆踮脚张望,凯旋归来的大军在营地前忽地一齐停下,千军万马的潮水前有一个男人,高高地扬起手:“原地整修!”
宁西锦忽然觉得眼眶湿润了起来,泪眼朦胧中看着那个男人跃下马,大步朝她走来。
“我回来了。”他一把抱住她,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战袍上还满是黄沙与灰尘,脏兮兮的如同一个泥人。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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