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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陈行关内,不时有人被压死甚或活活烧死,然而更多的人则退居关内,陈行关的建筑皆用石料筑成,那些木柴投在石地上,有些熄灭了,有些燃烧尽了,也不过就是一堆灰烬。
陈行关领军开始质疑起辛云川的能力,这样以拆了辎重为代价的火攻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要城墙上仍有弓箭队在,他们就不能踏进城门半步,而唯一能攻城的辎重又被烧了,真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不由得开始庆幸,也许这个年轻将军的威名不过是被鼓吹出来的,实则名不副实,而昨夜的踏阵,也不过是他们的疏忽和他的侥幸。然而他很快便发现自己错了,他的周围开始升腾起阵阵浓烈而呛人的黑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睛。他的亲兵跌跌撞撞跑上城墙来,浓烟中不小心撞到了他。
他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异常暴躁,揪着亲兵的领子大骂:“你找死啊!”
那亲兵语无伦次:“烟、浓烟,还有木柴不断投进来!”
领兵恶狠狠地摔下亲兵,登上城头查看,他的眼睛被熏得流出泪水来,而喉咙也呛得难受,可偏偏今日吹北风,那些浓烟尽数往关内飘来,像是有一团巨大的乌云罩住了陈行关的上空。
“他妈的!”他啐了一口,下令大吼:“放箭!”
可弓箭手们被浓烟遮住了视线,即便是放,也是漫无目的地乱放一气,谁都不知道自己的箭落到了哪里去。领军开始觉得胆寒,浓烟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却没有遮住起义军的眼睛,也许在这黑烟中,起义军已经悄无声息地到了城门下。
他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惊骇地打了一个哆嗦,然后便听到不知何处谁凄厉的呼叫声:“他们上来了!他们攻城了!”
第40章 攻关(五)
陈行关内一片浓黑的烟雾,不时有令人胆寒的呼救声和警告声在不同的角落响起,领军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一咬牙关,下令:“开城门!出城迎敌!”
陈行关几十年来不曾被攻破过的城门轰隆隆地打开了,机括发出吱嘎吱嘎的转绞声,守城的士兵冲出烟雾,然而他们很快被横亘在眼前的金黄色潮水吓破了胆。
他们倚仗着陈行关得天独厚易守难攻的地势许久,从不曾见过有谁破过这天下第一关,于是历来的守卫练兵上都十分懈怠,当城门洞开,当对面的是蛮族的铁骑与闻名于世的名将,不曾动刀,他们便已败了气势。
这是一场惨烈卓绝的战役,男人们挥舞着不同颜色的旗帜,踏着血冲上城楼,大迢一马当先,战场与厮杀轻易地让他的血液开始沸腾,他一步跨上城楼,扫视一眼,很快就发现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领军。他直唾其面,一把将领军揪出来:“呸!你的手下还在外面送死,你却躲了起来!”
领军被大迢一把摔在辛云川面前,颤颤巍巍地伏在地面上:“将军……将军请饶我不死!我有陈行关地形图!我、我还有——”
他话还未说完,被大迢一脚踢翻:“云川哥,这次攻城,我们损失了一万个弟兄,不能轻饶了这条狗,另外俘获了五千个俘虏,怎么处置?”
辛云川沉思良久,依他历来的行事,敌军主帅是要悬尸示威的,俘虏则全歼不留活口,这也是他赫赫战功上唯一的一个留给世人抨击的污点,他曾跟随着圣上去大兴皇朝的护国寺跪拜,寺内苍老的方丈亲手扶起了他,叹道:“阿弥陀佛。施主杀孽太重,万事皆空唯因果不空,种恶因得恶果,还望日后施主善待俘虏,善待万物生命。”
彼时他连眼也不抬,像是听到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是他一贯来秉持的作风,可如今,他却有些迟疑了。他素来不信神佛,而此刻护国寺空灵的钟声仿佛就响在耳边,他想到老人们常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只这报应却未必是在本身,许是上天特意的惩罚,将报应降在周围最珍惜的人身上也未可知。
他想到了宁西锦,忽的有些不安,旁边的人沉默着等他下令,他几经斟酌,终于开口:“领军下狱待审,俘虏……”他忽的转向铁真王,“铁真王,你铁真部北部是否有大片荒地?”
铁真王正在心里感叹此次战役的壮烈,此时被辛云川一问,才反应过来:“啊?啊,是,北部是大片荒草地。”
“不如派这些俘虏去替你劳作,你可放心?”
铁真王不禁喜上眉梢,哈哈大笑道:“这自然是好的!”他的草场正少人开垦,草原上的水流连年减弱,资源越来越少,人口却越来越多,吞并小族的战争每天都在上演,若能将北部大片草场开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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