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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树荫,宁愿顶着大太阳在溪边泡脚,也不要躲在树荫下跟那匹马大眼瞪小眼……方才是她抖着让人硬抱下马的,想来就很丢脸。
“你没来过这里吗?”他问,站在她身边,垂眸盯着她的赤脚一会儿,才掉开视线。
“没,我根本没来过这里。”忙着生计,哪儿来闲情逸致。
这里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她会不知道?那她家乡在哪?天上吗?
他古怪地看她一眼,没再追问她来自何处,只道:“半月,你真相信下一刻会有美好的事等苦你吗?”
“当然。”
“你家乡有男人在等你吗?”
“噗”地一声,她差点把喝进的水喷出来。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子,他的脸庞背光,她却能很清楚地知道他的神态有多认真。
“半月?”
“没……没……”喉口有点抽紧。
“那你的亲人呢?”
“也没有。”
“既然如此,你何不留在南京?”
何不留在南京?这问题问的真是好。这里落后又古板,上个茅厕没有冲水装置、草纸又粗劣,洗个澡还要去取水烧水,到了夏天还不能穿得很清凉出门,天知道这里有多可怕,她能忍到现在很了不起了。
“这里的姑娘唱歌我听不懂。”最后,她只得这么答。
“什么?”
“说话老是文诌诌的,我跟不上。”
他眯眼。“你在跟我说笑话?”
“没有。殷戒,因为是你,我才说实话的!”
“那么,如果是为了我,你会留下吗?”
她心一跳,慢慢地垂下视线,专注在自己的脚丫子上。身边的男人坐下了,再开口时声音虽然平静,但有丝沙哑:
“两年前我在南京落地生根,接了封沄书肆,以为有了想做的事,南京城就是我的家了;后来,我又在城尾买了座破宅院,以为我亲手修葺,迟早我也会把这里当家了,不管我走得多远,总会有个家等着我;不管在外头飘泊多久,只要我心系我亲手建立的家,我一定会回来的。不过,似乎对我还是没有什么意义,就算再过两年,我有了自己的商行,我也不会倾注所有的心思……”他像有点漫不经心,视线落在她的红发上。“这两天我离开南京,是去上香的。我有个爹……”见她终于正视他,他嘴角微微泛笑:“是人都有爹的。我十八岁之后就没再眼他打过照面,打从心里也没认为他是我爹,前两天聂府四爷告诉我他死了,于是要我去造纸槽坊处理一些小事,可以顺道去上香……不过,我路过而已,始终没有去上香。你猜,那时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这时候说节哀顺变,似乎不妥。人人背后都有伤心事,她的观念是血缘并非绝对独大,如果有足够的原因打破父慈子孝的模式,她也不会去指责什么。
“我在想你。”他微笑。
“想我?”她讶异。
“是啊,想你。一路上脑里莫名都浮现你。想到你,突然有了动力回南京,不回书肆、不回宅子,第一个来见你、我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渴望—个女人。”
炙热的眼神让她在大太阳底下浑身发颤。这个男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至少,跟她之前所认识那个正派的男人不太一样。
妖美的眸内透着令人沉沦的光彩,让人刹那失神。这个男人之前气质斯文内敛,虽然会对她破口大骂,却不像现在这样这么的……艳情。
如果在她家乡,他绝对能荣登演员之首。
当他吻上她的嘴时,她才发现自己真的被他带着几许艳丽的眼给迷惑了。她微回神,受到惊吓的同时,直觉往后退去,他顺势半压她在草地上,热情地舌吻——等等,等等啊!
从小到大她只有单恋暗恋的经验而已,还没有真正恋爱过。他这种直接跳级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些?
他暂离她的唇,让她得空大力呼吸,胸口起伏急促,赶紧道:
“等等,我全身都是汗……”天,这声音是她的吗?
“我无所谓。”深吻再次夺去她的意志。这一次他开始有了动作,十指像是正在燃烧的激情,精确无误地挑逗她每一处的敏感,让她又热又痛又不知所措。
她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不像在天乐院里他吻得很重,却没有试图挑起她的情欲,而现在,他的每一个碰触都像在燃烧她的欲念……
表现得活像情场老手,连她这个生涩不习惯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反应。他半垂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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