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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顶多是犯过诈欺案的人,跟扯谎段数同样很高的人们,活在同样的空间里,整天互相算计;又或者一个杀人狂,被关在都是亡命之徒的岛屿上,不是追捕人就是被追捕,被捅了刀子或吃上子弹也不会死,只有相同的戏码,一直重覆上演。”
她的茶杯这时空了,自己又倒上一杯,”在那样戒慎恐惧的环境下,人们当然不会有多馀的心思去胡思乱想,只可惜啊,待在这里的人,除了犯下一个不小心让自己死了,但还有人想他活著──这项错误,但除此之外也没什麽了不得的,更别说想到十殿和人家挤,你想进,人家还不给收呢。”
话听到这里,女人接著喝第二杯茶,而我的头已开始痛了,当然,这只是一种非形式上的感受而已;
打从刚才到现在,我就不知道这女人找上我,凭空说了一堆,到底有什麽用意,她所说的话听上去不著边际,却又貌似意有所指,指向的矛头在我看来,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些已不是单纯的閒话,更不是吐苦水,而是冲著我来的。
我眯起了眼,我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可以确定的是,她和在这里的我们这些人,不是同一类的,”你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她也不讳言承认,这让我有点讶异,”我还知道刚才我说的那些人,困住他们的烦恼一个也碍不到你,而我也只是正好閒得发慌,想找人讲讲话罢了,茶都凉了,我走啦。”
她起身捞了茶杯,就要离开,倘若前面一番话只是隐晦的指责,那麽最後这一句,就是明显的轻蔑了,我握起指节在桌面上重敲一下,压低了嗓音,”我并非没有挂心的事。”
这几个字很成功把那团人影,从馀光里招回,只听见椅子被推开的声音,女人再度坐下,位置比刚才又近了两个座椅。
“那,说来听听,” 我一抬眼,她正饶富兴味的看著我,”至少给我个名字。”
名字?听见这问句,”张起灵。”我直觉脱口而出的反应。
她立刻翻了个白眼,”老天,我何必跟你要一个我已经知道的答案?我问的是──欸,你很清楚我问什麽。”
见她那刻意夸大的手势,这会儿我的确清楚了,而我不理解的是,为什麽她那麽笃定,一个人选择留在这里,一定就是要为了守住某件回忆,这回忆还一定要有名有姓,而不能只是单纯不想失忆而已。
可我,我的嘴唇还是动了下,我甚至可以确定,它已经形成某个 ”U” 的形状,只是接下来的发音,卡在了喉咙,说不出去。
女人盯视著我的无言好一会儿,接著,开始摇头,”我就晓得,我就晓得,” 她一副早就料到的口吻,”果然我想的没错,你这人眼里看到的只有你自己,不过是承认个名字,有这麽困难吗?”
这无关乎困难与否的问题。
而是,对著不是属於那个名字的人承认,有用麽?
【盗墓笔记衍生】瓶邪 …孟婆汤 05
我姓吴,单名一个邪字,初次见面。
顺著这句话伸过来的,是他并得直直的手指,我知道他想跟我握手,但我没握。
我还记得那时是入秋,天有点凉,他的头从几个背著大包小包的人身後探出来,束领的外套拉到脖顶,然後他朝我跑来。
他说,我们之前碰过一次面了,但我不记得有这回事。一路上他坐在我身旁叨叨絮絮,语调从兴致昂然直到自讨没趣,而我的心思,始终停在半空中越积越厚的鸟云,以及他自我介绍的两个字。
吴邪无邪,两个平音的重叠,就和它的谐音一样,让人联想到清澈的蓝天。
我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握到他的手,确切在什麽时候,也不记得从何时开始直呼他的姓名。就像他知道了我的名字,还有一段模糊的过往,却还是使用和其他人同样生涩的称谓,叫我,毕竟这个名字和它背後串连的故事,对他来说,同样是隔著海面看底沙,永远摸不透。
张起灵三个字,平仄平起,有如翻覆的海浪,和平静的天空,形成强大的对比。
所以当我真正握住他的手,我总是希望,那是最後一次;不管是将他拖离一只穷凶恶极的粽子,还是从一群饿极了的尸蟞里甩开──每当我大喊他的名字,吩咐他逃命,就会再一次深深觉得,这声调和这氛围,是多麽格格不入啊,就像硬是要在震天的战鼓里,插进一曲轻柔的小调。
我早已习惯了撕裂耳膜的音量,所以很明白,这对只熟悉江南似水的调性之人,是多麽沉重的负担,而对一心想捂住他耳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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