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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意在达到目的,目的就是让皇上看了折子有所惩罚,其他官员引此为戒。
几年来,成功的例子好像很好。
更多是官员相斗互相攀咬弹劾快分出胜负时御史站队偏向赢的人,比如他父亲那件事,最先弹劾他父亲的是赵家人,那时先皇还在位,不喜父亲办的几桩事发作了几句,自以为窥得圣心的官员纷纷跳出来落井下石,张御史应该就那个时候弹劾父亲的吧。
谁知先皇后来不追究了,张御史也就不提了。
卷宗室里边靠墙的架子上放着前朝言官的奏折,保存得不算好,胜在都是精髓,霍权边看边誊抄,抄完细细琢磨,不得不说,利害得失分析得头头是道,连他这个局外人看了都咬牙切齿,愤懑不平。
哪怕传言里那位鼎鼎大名靠陷害同僚步步高升的言官写的折子都让人心悦诚服,他把认为好的奏折放在一起比较。
他发现,写奏折是门学问。
无论这些弹劾事情的真假,先论述事实,夸大利害,谁看了都无法坐视不理。他把抄写的奏折收好,决定带回府继续琢磨。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转凉后,街上也冷清很多,倒是拐角鬼鬼祟祟偷看他的脑袋更多些,霍权心中警觉,路上不动声色,进府后立刻让冬荣去查。
别是有人暗中打探他行踪找机会刺杀他怎么办?
冬荣脸色沉沉离去,霍权顺势穿过影壁,却见甬道两侧站满了人,黑黝黝的皮肤,阴沉沉的眼,像山里觅食的狼,饥饿难耐,霍权呼吸一滞,身体僵成了石头。
暮色四合,天光渐渐暗淡,黑压压的人群寂静无声,就在霍权以为自己会因呼吸过缓而死时,面色发黑的冬青欣喜若狂地上前喊道,“大人,你总算回来了。”
昨天回府有心急如焚的老管家,今天回府有如狼似虎的小厮侍卫,霍权觉得自己没被杀死也会被自己吓死。
“怎...怎么了。”他哆嗦出声,仍不敢大口呼吸。
“大人,你放过奴才们吧。”冬青身后,齐齐跪了一地,霍权茫然,冬青说,“他们不想读书。”
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汉,竟沦落到酸儒书生手里,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哪儿受得了啊,宁肯出门多杀几个人也不愿意在府里听李先生念经。
真他娘的难受。
就为这事?霍权缓缓呼出口浊气,走到冬青身后站定,偷偷看着众人说,“读书是为诸位好。”
“啊...”众人齐齐咆哮,抬手捶地,哑声呐喊,“太难了啊。”
霍权:“......”
院子周围的走廊慢慢亮起灯笼,众人神色渐渐清晰,就在霍权承受不住这份哀嚎时,聂煜从尽头跑来。
“不中用的,人都敢杀,读几本书怕什么?”聂煜穿了身菊花纹的袍子,脸颊红通通的,越过众人,直直走到霍权身侧,视线直直逼视众人,“你杀人对方会还手反抗,你读书书会自己关上不让你读吗?”
“爹爹要对付朝堂那群狡诈之人已够操心的了,你们还给他添乱...”
众人低头。
“还不赶紧退下?”聂煜人虽小,但已有凌厉之势,众人不敢忤逆他,而且细想他的话,好像是这个道理。
聂煜抓住霍权的手,发现是凉的,担忧起来,“爹爹,你是不是着凉了啊,冬青,快请大夫去。”
霍权手凉是给吓的,看众人散去,喊住冬青,“不用去,我没事。”
李先生是花重金请来的,所谓物有所值,可不能由着他们逼宫就把李先生撵走,霍权挺了挺胸膛,沉目道,“用心读书,不听话的人军法伺候!”
聂凿在军营待过,手段狠戾,这些人应该都见识过。
果不其然,听闻这话,所有人都乖顺恭敬起来,“是。”
声音震破天际,霍权身体颤了下,很快被他按耐住,牢牢牵起聂煜,在众人的注视中往里去,聂煜昂起头,神情肃穆,竟是比新皇登基还隆重,霍权不禁好笑,他不禁想,其实只要他不胆怯,应该没人会怀疑自己吧。
今天晚上,注定聂府不平静,推崇武力的汉子们被李先生文邹邹的语调折磨了一天,梦里都在背书,但嘴巴像被针线缝住似的张不开,李先生气急,挥着戒尺要揍他们,他们哪儿受过这种窝囊气,立刻挥起拳头反击。
身体绷了下,睁开眼发现竟是在做梦。
真他娘的憋屈。
很多人都做了类似的梦,以致于往日鼾声如雷的他们怎么都没睡意,他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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