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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林其怔着老婆的脸。
“寄四十块钱怎么了?”
“原来说好是每月只寄三十的。”
“不就多了十块嘛,现在物价猛涨。”
“物价涨你工资涨没有?”
“没涨工资,咱每月不是都能存上五十嘛。”
老婆把脸拧到一边,铁着菜青颜色,说郁林其,你给家里多寄跟我商量没?他说没有。老婆说你多寄的钱从哪来的?他说有两个星期天,我带着女儿去公园,一次花了两块,我说花了七块;还有一次是让女儿坐碰碰车,买票时人家多找我五块钱。老婆脸上的铁青色淡薄了,她坐在床沿上,郁林其给倒了一杯水,说喝吧,喝了吃饭。老婆将那杯子接过来,又放回桌上去,说:
“郁林其,结婚以来,你说我对你专不专一?”
郁林其说:“专一。”
老婆说:“有没有二心?”
郁林其说:“没有。”
老婆说:“你对我有没有二心?”
郁林其说:“也没有。”
老婆说:“要有呢?”
郁林其说:“哪天打仗我第一个让炮弹炸死。”
老婆说:“吃饭吧。”
这是两年前的事。郁林其当兵时干过炊事兵,手上捏着一桌好菜。那个星期六,为了那一句格言,他烧了清炖鲤鱼、三丁爆炒、宫廷嫩青,还有水煮嫩豆腐,都是可着老婆的口。可是吃饭的时候,他说明天领女儿去黄河故道看看吧,老婆仍是不吭。他说师长表扬他们警卫连了,在师机关干部大会上,老婆依然不吭。他又说干部科长莫名其妙问我的年龄、想法,好像要用我,老婆依然不吭。郁林其也就不吭了,默着吃饭,默着洗碗。罢了夜饭,老婆早早上床躺着,他到院里,同邻舍说了一阵改革开放,说了一阵物价放开,又说了一阵中印边境的矛盾,最后议论了电费、水费、房租和煤气,便回屋睡了。
时值正秋,室内满是朗朗月光,大杂院里有一棵古槐,在秋夜摇摇曳曳,晃着院里月色。郁林其家这间屋窗,正好面迎月光,树影落了半窗,屋里有月有影,很*的性情。他轻脚走进屋里,掩了门户,走到床前,悄声说你睡了?不见老婆有应,也不敢动碰了她,脱鞋上床,掀开被子时,老婆却啪的一声拉亮了灯。
“你洗脚没?”
他说:“我下午才在部队洗过澡。”
“牙刷了?”
他说:“刷过了。”
老婆不再问,起身去了厕所。以为和自己说话了,是老婆谅解了,郁林其心里有一跳一跳的甜蜜,慌忙拿几张卫生纸压在枕下,又把枕巾摆正拉展,在枕上按出老婆刚睡过的头窝,然后坐着等老婆回来,并在心里给老婆准备了一张笑脸。
老婆回来了。
老婆一脸平静,过来把郁林其摆好的枕头拿到郁林其的脚头,*上床,端端坐着,乜了一眼郁林其准备*的粉红卫生纸,把目光搁到郁林其的脸上,沉着气儿不言。
郁林其问:“你来月经了?”
老婆说:“没有。”
郁林其说:“过来睡嘛,好不容易熬个星期六。”
老婆说:“你给你家多寄十块是从啥时开始的?”
郁林其说:“就上个月。”
老婆说:“你说实话,夫妻感情不能有假。”
郁林其说:“真是上个月。”
老婆说:“听说你们部队干部从去年八月开始,每人每月福利补贴十三块。”
郁林其说:“没听说呀。”
老婆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红皮笔记本,掀到中间一页,说郁林其,你不用再瞒我了,从去年二月开始,你们部队干部工资普调一级,从八月开始,伙食补贴机关干部是十三块,你们是八块;从今年元月开始,你们连队搞生产经营,自己给自己每月补贴五块钱,给当兵的各买一块绿毛毯。这些钱加起来,你总共贪污了三百五十多块钱,你说你这钱都弄到哪里了?老婆合上笔记本,扔进抽屉,并侧身在那抽屉上落下锁。回身拉拉被子,把自己下身盖严实,冷冷瞟着郁林其。
郁林其上身穿的是白布军用衬衣,那是当兵时候存下的粗洋布,肩头漏出两块肉,凉凉飕飕如同两块冰。他双手交叉捂着肩头的两块肉,看看老婆锁上抽屉的锁,又看看老婆木着的脸。月光已经移至被子上,古槐的薄影也在被子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