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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林琰堂弟林宁。
“公子。”林念拱手。
林宁笑道:“不请我进屋?”
林念让开身子:“寒舍简陋,公子不嫌弃,就请进吧。”
“谦言。阁主辅佐的房舍哪会简陋。”
等到林宁落座,林念也在案后坐下:“不知道公子来访属下所为何事?”
林宁喝了口茶,笑道:“你觉得是什么事?”
林念不假思索的摇摇头。他懒得猜,他知道林宁既然问,便是要说。
“你知道的。”林宁笑着掂掂袍子:“我欲做件大事,其实此事最不应该与你说,所以我现在是在与你商量。”
“何事?”
“择优为主。这是定则。如若我阁主兄长不优,就需淘汰。”
“公子何意?”林念直起身子,皱起眉头。
“众心所向为主。”林宁也直起身子。他看得出来,林念虽然嘴上这么问,八成心里已经有谱了。
(六十六)纱丝飘举霜花满夜
“你不怕隔墙有耳吗?”林念愠色充眸。
“隔墙之耳,也是偏向我的耳。林氏如今唯我男丁,舍我其谁。”林宁边说边与自己舀上新茶。语气平淡,神色自若。
炉子里的火红彤彤的,映着林念皓白的脸。
“您这是僭越。”林念平静下来,对林宁说。
“我都说到这了,林念还没有拔剑,林念竟然还质问我,说我是僭越。”林宁不由一笑。
“僭越是没有好下场的,终究要背骂名。”
“背骂名的,是僭越的恶主。”林宁探探身子。
“论才德,你都在我之上,可你偏偏不敢做,那就我来。如若我来你也不肯,那你就要把风雨阁往悬崖下推。”林宁放下茶杯,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既然要为仆,也应当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谁。是林琰,还是阁主。”
林宁伸手开门,此刻已经语罢好一阵子了。
“林念的主人,当然是阁主。”
我不敢做的事,总要有个放心的人完成。
规矩,与上一次在竹子塘一样,谁拿着光天书,谁就有机会在最后一轮中与最终主次二人争夺盟主之位。
“由于上任盟主竹子浦玉坠崖而亡,而其又无家室子嗣,于是就在我梨麟坊……”月玦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远处一粗汉子一声吼打断:“谁说我徒弟死了的?!”四下定睛一看,竟是钓月僧那个老仙人。
月玦敛敛笑意,不多说话。看向高荀,等待开场。
这次的对决,并没有柔山与半惹囚先开头阵。起码一刻钟了,也没见有人敢挑战。
无可奈何之下,白钏首先上了阵。亮了亮寒铁剑,见四处之人更是不愿出战,便笑道:“不如,直接叫我与玲门比试吧!”
说罢,霜满夜轻然起脚,如踏莲花一样落在台上,斗笠上的头纱轻轻浮动,驻足而静。
白钏一皱眉,不耐的拱拱手:“前辈承让。”
霜满夜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掏出腰上的长笛,准备应战。
白钏一横剑身,举起就作势砍去。霜满夜身姿灵软,躲去是小事情。不过说起躲,反而是白钏在行。霜满夜横笛一挡,划个弧推开寒铁剑,一俯身就往白钏身上扑。白钏一个侧身躲过,而霜满夜却横着劈来。
两人在练武场之上拉开局势。谁输谁赢几十回合后也不见分晓。霜满夜是个明白人,很快就发现白钏善躲。只是看明白也没用,她的长笛主攻内力,而不上表,不见血不见肉的,哪像寒铁剑,削铁如泥一般利索,一掠就能斩断一切过者。
就在白钏再次躲过霜满夜一招后,突然反身进攻,一剑刺进了霜满夜面纱之中。霜满夜一慌,就往旁边扯去,面纱一下就裂开了。自然霜满夜不能吃这亏,趁机运气一推,白钏就被击倒在地。
这是这么多年之后,霜满夜的面目再次出现在江湖之上的一次。妙春堂其他几侠自然知道情况不妙,而其他人却只在乎霜满夜究竟是什么人。
白钏捂着胸口抬头站起身,看到霜满夜以后突然一惊,喊道:“前辈,竟然是白青师叔!”
霜满夜原来正是彼阎洞的弟子。后来隐藏身份渡江湖时,遭到追杀。看破人生,就入了佛门。谁知红尘滚滚,佳人难逃情网,最终还是还了俗。却因为自己是彼阎洞这般门派之子而不得不与儿郎江湖不见。
追杀她的,便是同门师姐,白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