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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麟坊坐落在鹿影山后,影悬瀑布旁的山林中。之所以隐蔽,与竹子塘门前竹林玄机的目的一样,隔绝客闻。只不过梨麟坊坊主月玦不是个什么正派人物,纯粹将梨麟坊当做赚钱的地方,什么活,只要有钱便接。也不管是给恶人休憩所,还是善人避难所,掏的出钱,你就是爷,掏不出钱,你便是贼。前者供起来,后者赶出去。
其实要说锦声来梨麟坊这么早的目的是什么,想来也不是安顿那么简单的事。
自然是想见归雁一面。
她料想归雁也会这么想,便早早的到了,在正厅前院子侧的亭子里等他。她也不知道等不等的到,但她还要等等。其实算起来,她应是等人的里面结果不错的。江岸冬等的人从不知道能不能等回来,等的人,会否来见她也是未知。再一个,就是宋鸿春,等的时辰磨灭了心;心志,又吃了她的眼睛,结果也就是个死讯。
院子里有棵梨花树,可惜还不该开花。旁边的梅花正艳,只是她又不喜梅花,就低下头,看着茶叶在杯子里飘啊飘,热烟在杯子上方荡阿荡……
(六十五)照面阴阳诡计远谋
忽然,她觉得对面有人看着她,是一双温热的眸子,他的衣衫坐下时轻轻浮动,有一只,正展翅的大雁。
她盯着那只莺茶色羽翼的大雁,他不作响,她也未敢抬头。
她为何不敢抬头?理由正如他坐在她对面,却不说话一样。要的只是见一面吗?可是见了面,却又奢望着能再做别的事。那便停在此刻就好了。可怎么会停?如何面对呢?正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才在面对面时,无法对照,无法对视。
世事变迁。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他不知如何与她开口。是生疏吗?不。是太熟悉了。是在梦里熟悉,心里熟悉。就如林念日日可以看到紫烟飞走,紫纱断日,太熟悉了。然而,世事繁杂变换,他们不知道如何去忘却,去断,去放下。
只知道,做什么是错,面对儿女情长,却又不知道,做什么是对。
“归……”锦声本要叫,立刻迟疑的偏偏头。这时却听见他笑着唤:“锦声,好久不见。”
她惊讶的扭回头,看向方才未叫出口的归雁,他如过去一样笑着,像个少年,像个孩子。
然而,他眉眼存雪,眸底落霜,天星照掌门年少担重任,天星照落云道长失去消息,归雁道长究竟能不能坐稳位子,夏家遗仕竟成了一派掌门……
他应当担下些什么?他连一个她都担不了。
不对,他应当担不了。此刻,她,是整个苗毒。
“好久不见,归雁。”她轻声应了一句。声字飘入他心,弱弱的飘在水面上,似是飘在水面上用草穗当的芥舟。不知为何,如此小的舟,风一过,舟翻时竟掀起了动海之涛。
“最近怎么样?”锦声看向手里的茶杯。
“还好,你呢?”
“不错吧,掌门嘛,吃香喝辣。”她说的话,没一丝活泼劲儿,仿佛吃香喝辣得罪她了一样。
紧接着,又是好一阵不言语。锦声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怒眸看向归雁:“何苦呢?既然不能说话,便离开吧!我喝了这杯茶,也不会坐在这了。”
归雁看着她,看着她气上了头,看着她气慢慢过去,撑起来的身子又慢慢垮下。
他慢慢站起身:“身不由己……”说罢,他又推翻自己的上文,苦笑道:“己不由心,身也难由己……可我们这些睡觉都要抱着刀的人,如何己由心……”
他就站在亭子门口,过了一会儿,离开了。
锦声看着他的背影消逝,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只一瞬间,泪堤便崩塌了,风开始哭嚎起来,她的身影,也颤抖起来。
归雁来到正堂,坐了有一阵子,才等到几个熟人。有的,不是欣喜的,有的,是欣喜的。这不欣喜的,是玲门门主高荀,与玲门宋鸿春,高疆。欣喜的,是高不落。
“高先生。”归雁笑着迎上去:“真是许久未见。”
高不落笑着拍拍归雁的肩,又看向归雁身后的归雀:“归雀也比原先看着稳重多了。”
归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是掌门兄长的教导。”
高不落打趣归雀:“如今也知道谦逊了。”
归雁看向高不落身后,见空空如也,就奇怪道:“风姐姐未与先生一起吗?”
“……”高不落敛去笑意,沉寂一会儿,又笑着回:“这些事,就先不提了。说说这次迭主打算吧。”
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