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3/4 页)
一琛在人群里喊,并使劲对韩绮梅摇手,先不要讲,先不要讲,我想出来他姓什么啦。
韩绮梅心不在焉地说,他叫田君未,大概是来教语文的。
杨一琛一脸失望,哎,我都要说是姓田了,韩老师又抢先说了出来。
田君未突然降临到了凌波中学。
他什么时候回的南方,什么时候联系的凌波中学,他为什么要到凌波中学,韩绮梅一概不知。
开学好些天,他没进过韩绮梅的房门。有时见韩绮梅单独一人迎面走来,他情愿绕道而行。有时跟钟澄羽一起走,钟澄羽执意要从韩绮梅的房间穿过,他情愿独自绕开。就是韩绮梅的房间里异常热闹,他也只是礼貌地朝人们笑笑,旋即离开。他漫不经心地跟人打着招呼,不管是校长书记还是管食堂做饭的惠满姑,他一列称之为老师。他的满不在乎、不卑不亢的态度使他看起来已到这个学校来了很久。他见了韩绮梅只是彬彬有礼地笑笑,面容平静,呼吸和缓,招呼一声“韩老师”擦身而过,根本无心跟她寒暄什么甚至无心给她一个亲切一点的称谓。他已经在操场上完成了与韩绮梅作为凌波中学同事第一次见面的任务,他无需再多说一句话,再多给韩绮梅一个眼神,好像他们以前从未认识,现在又没有熟悉到随口可说上几句话。
田君未的无动于衷,让韩绮梅深觉安全,内心想找到什么却找不到的沉重的怅惘却无法言说。田君未的意外降临,韩绮梅并未有任何浪漫温情的想象,尽管他的曾经让她对他有过信赖和尊重,甚至幸福的感觉,回头观望,了然如同幻象。这一次,她惊讶之余,更多的以为是命运的又一次叵测安排,甚至有一丝担忧和惧怕,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有悬念的又将牵扯到母亲。她在努力地要母亲快乐,而她每一段努力的后果似乎就是在等下一刻的意外来完成打击母亲。许多事她无能为力,身心也已疲惫,内心的惆怅无法控制,面上的事尽量要合规则。
这期间韩绮梅收到了李强国的一封信,信中对她的冷淡和写信的简单尽可温和地责备了一番,并说:我凭我自身的特殊的感情特征来判断,我是在真正地爱,我觉得我自己从没有过这种要把自己的命运完全和另一个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冲动,我试图把自己的一生完全交给对方来照顾,完全不分彼此地看待对方,我认为我是在爱,是最可靠的爱。
韩绮梅看着这些句子,想起风雨飘摇的洞房花烛夜,想起自己对李强国的抗拒疏远,愧疚之余不免起了一腔柔情,一时似乎找到了当妻子的感觉,心里的怅惘也渐趋淡薄。
韩绮梅立即给李强国写了一封回信:请接受我深深的歉意,信多信少,并不影响什么,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没有比这更真实,我们要共度一生,又何必在乎信里的话多话少呢。
想想这些话还不足以表达她的决心和对李强国的歉意,又找出一块洁白的纯棉方帕,在上面画了一枝清瘦素淡的梅花,并题“伴梅”诗一首:
幸得奇葩名中栖,
折来寄予同渡人。
顾影清淡宜为友,
一朝缘成愿作妻。
在“教师节”来临之前,她已能以田君未的态度平静地对待田君未,漫不经心地称呼他为“田老师”。
教师的工资问题仍不能得到解决,凌波中学的教师又是几个月未领工资。教师的情绪日见烦躁。韩绮梅的班上连续几堂课无任课老师进教室。他们在家务农或躲在办公室下棋打牌。学校管理面临失去控制的危机。韩绮梅有时去办公,每张办公桌上会坐着一个坦胸赤膊的男教师,赫然几大罗汉。他们抽着劣质烟,开不着边际的玩笑,把办公室折腾得乌烟瘴气。
韩绮梅见此只能另谋栖身之地。
李申正在会前会后总说教师为人师表,要树立完美的自我形象,要清楚作为教师在文化知识、社会地位上的不同,不谈培养人才,匡时济世,至少要做到自己不伤大雅,不败学校声誉。刘日华说,教师衣食不保,分点物资还要受人欺骗,教师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还谈什么文化知识,社会地位?
在开学教师会议上,冯天琦曾向镇领导提出“教师节”要给教师们发放一点慰问费,并说凌波中学的房子太破了,恳请镇里拿点钱出来,修补修补校舍。胡镇长及杨大春当时都在场,胡镇长许诺“教师节”发慰问费的事可想办法,修补校舍的事再搁一搁。
“教师节”临近,慰问费的事尚无动静,冯天琦请李校长与镇里联系联系,李校长说领导白天太忙,不能打扰。冯天琦说那晚上去联系。李校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