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页)
于放弃他的场景,可是她做不到。
她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好的,坏的,这让她觉得她深深的爱着他,这种爱她可能此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她不期望可以在他的心里留下怎样的位置,她只知道,她不可以失去他。
李冉很想问他:“景襄,告诉我,怎样可以回到过去?”
可她比又谁都清楚,她们已经回不去了。
在他逼死了她的父亲,她屠了他的满门。
那些日子,景襄很安静的躺在床上,目光穿过窗外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他明明是在看天,抑或是在看云,目光空洞,离她只有两步的距离,却让人觉得他离她很远,活在她触不到的世界。
小院里的合欢花开的很美,她采了几束派宫婢放到他的床前,景襄应该是喜欢的,她常看到这人撑在床头,细白的指尖撩起合欢的花枝,唇边笑意浅浅。
他在恢复,已经能活动了。
能下床了。
偶尔还能听到他清爽的笑声。
没有人比她更关心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一言一行。
可即使如此,她们还是互相伤害着,比如李冉一出现他就收敛起笑,低下头,苍白的侧脸在阳光下更显苍白,淡的几乎看不出颜色。
比如满心失望时李冉刻意羞辱的言语,像滚了粗盐的长鞭,笞鞳他的心,成百上千遍。
长久的沉默带来的不是和解,而是爆发。她拎着一壶烈酒,当着他的面灌完,戏谑:“酒后乱性。”
他不肯把自己贱交出去,她就强要,这一刻,她所有的城府、伪装、矜持和忍耐都溃不成军,而那些潜藏已久的欲望也在瞬间迸发出来!
就在这最后一刻,这位素以仁孝着闻的皇上撕下面具,露出了她的暴虐!
她恨景襄,恨他逼死她的父亲,恨他仰仗李冰的宠信飞扬跋扈,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几乎不把他当成一个人的糟践,那夜烈酒火烧般的强烈,燃尽了景襄对她最后一丝奢念。
仿佛世界上就有那么一种情感,在最纯真的年纪埋下了一颗幼小的种子,还没来得及发芽就扼死在了苞牙里,而且是李冉亲自动手让他明白,他之于她,不过尔尔。
经过一场几乎惩罚般的床事过后,景襄昏死过去,再醒时人事不知,已然是疯了的样子。
当她灌醉了他,不顾他的意愿,强行行事的那一刻便注定他的心门已将她隔绝在外,当她用药逼他说出想要二字时,他们已再无可能。
何况还有那些人命,即使最后险险救回,却已把他对她最后的一点希望,细碾成灰。
终究是繁华落幕的过场,醉生梦死后的绝望。
梦里繁花落尽,谁弄扁舟一笛,绮梦吹醒。
此刻,她是这般的贪恋着杯中物,如果没有这东西,也许她会活活疼死。
宁琅书从郁清阁出来时已是夜深时分。
掌灯宫侍候在宫门外,他理了理衣袖沿着鹅卵石小路向轿撵走去,鹅黄几靴旋即,回头吩咐那名掌灯宫侍:“陛下睡下了,你现在进去,半个时辰后回来。”
宫侍躬下身去,后颈白如初雪,喏了声。
夜深人定。
李冉躺在床上,妍丽眉眼一如初见。
宫侍立在床头,慢慢蹲下身,衣袖扫过她的眉眼,颈项,落在她的手边。
他握起她的手,轻轻地叹气:“李冉。”
她似乎有所感觉,眉尖一蹙。
“我就要走了。”
他的衣角扫过李冉手心,她下意识的攥住,又从手心滑落。
“就当是做了一个梦。”他看着她,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梦醒了之后,那些痛会慢慢忘记…也许不需要很久,你就会忘了我。”
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在叫,一声声的不停。
他静静的数,似乎数过一个花开花谢的季节,数到地老天荒,地久天长,数完他们的种种沟壑,你死我活,数到唇边浮现出一缕笑意,然后贴到了她的耳边,呢喃着:“如果有以后……如果这次熬过去了,我再回来找你。”
他牵起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侧:“如果熬不过去……我便一个人走下去,不会再回头。”
忘川之水可以忘情,世上没有忘川,却有一种叫忘情的水。
它可以使人忘情,哪怕曾经那么深的爱过。
把一个人从记忆里彻底抹去的感觉景襄没有试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