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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西汉的侯芭为他的老师扬雄立坟,守孝三年一样;像西汉鲍宣的几千学生,为下狱的老师鲍宣请命一样,来帮帮我这个未亡人。跟我一起,为我的丈夫,你们的老师林昌怀报仇。若能如此,你们的大义必将千古流芳。”
把信抄完,又看了一遍,林俐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该说的话说了,该煽的情煽了。可以了。把信装进信封封好,她去了灶间给小女孩作饭。饭作到一半,两名急足来了,林俐把印好的一百八十张揭贴和写好的信,一并交给两名急足,要他们即刻动身,前往丰安县。
林俐叮嘱两个急足,“这是一百八十张揭贴,到了丰安县,你们先把一百张贴以丰安县大街上。哪儿人多往哪儿贴,哪儿热闹往哪儿贴。要是贴完这些地方还有剩余,二位就看着贴,总之务必把这一百张贴满丰安县的大街小巷。”
“剩下的八十张,你们全部贴到丰安县慎思书院的院外去。”
“是不是有点儿多?”一名急足提出质疑。
“不多,”林俐看了一眼急足的红鼻子,“你们俩顺着书院的外墙,转圈都给它贴满了。等贴完了这八十张,你们再把这封信送给慎思书院的院监。”书中信息显示,林昌怀在丰安时,就是在官办慎思书院充任教谕,相当于今天大学讲师,教授之类的职务。
自古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训诫,即便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离开学校,再见老师,大多也是毕恭毕敬。若是老师或师母出言相求,能力所及的,必定全力而为。今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尊师重道的古人了。
林昌怀的这些学生就是林俐的“他山之石”,她要用他们来攻阎秀仁这块“玉”。果然不出林俐所料,一天之后,便开始有丰安县的学生三五成群的来到丹阳。
这些学生有穷有富,富的住店,穷的自己担着扁担,前面挑着行李卷,后面挑着干粮袋。短短三天时间里,已有二百多名慎思书院的学生聚集在丹阳,这些人撸胳膊挽袖子地表示要给林教谕报仇。
阎家人吓得不敢在林家隔壁的房子里呆着,乘着夜色的掩护,跑到了吕泰鸣家躲了起来。丰安来的学子们发现阎家人躲进了吕家,在吕家门外聚集,要吕家把人交出来。
有个叫胡世修的乡绅,平日里跟阎吕两家处得都不错,见丰安学子围攻吕家,壮着胆子出来当和事佬。第二天,胡世修招集了整个丹阳的乡绅来到丹阳的公议所,讨论这件事。
所谓公议所,就是地方上出了什么事,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们聚在公议所里讨论一下,看看能不能私下里和平解决,而不用走官家程序。林昌怀家是受害一方,当然少不了林家未亡人林俐的参与。阎吕两家因为怕挨揍,所以无人出席,仅派胡世修作为两家全权代表。
林俐带着“女儿”林玉容“盛装”出席——母女二人一身缟素,从头白到脚,头上披着白麻素巾,身上穿着白麻孝衣孝裙,脚上穿着白麻孝鞋。手牵着林玉容,林俐和林玉容二人,一路从林家哭进了公议所。
临出门前,林俐暗中叮嘱林玉容,“容儿,待会儿出了家门,你要跟着娘一起哭,我们哭得越悲伤,街坊四邻越会同情我们,到时候,为我们撑腰的人就会越多,你爹的仇就越容易报,记住了吗?”
“记住了。”林玉容认真地一点头。其实,即便娘不嘱咐她,她也是要哭的,因为她很爱很爱爹,爹也很爱很爱她。现在,爹死了。从今往后,再没爹爱她了。她特别特别伤心。
和林俐和林玉容一起出门的,还有林昌怀的棺材。林昌怀的棺材在前,林俐和林玉容在棺材后面跟着。去往公议所的一路之上,林俐扯着林玉容,母女二人哭了个悲悲切切,痛断肝扬,闻者无不唏嘘。
待到了公议所,林俐让人把林昌怀的棺材置于堂下。丰安众学子一见老师的棺木,一齐扑上前来,抚棺痛哭。高低起伏地哭了好一阵子,众学子擦了擦鼻涕眼泪收了声,其中一位学子代表走上公议所的大厅,大声地对环厅而坐的众乡绅说:“林教谕乃是朝廷命官,阎秀仁一介平民,胆敢侮辱朝廷命官,这是对朝廷的公然藐视!他不思悔改,最后逼死林教谕,这是天下至惨之事,是对朝廷的大不敬!”
“贵邑是礼义之乡,在座诸位理应同我等一起声讨那逞凶之人,伸张正义,为何首鼠两端,人人坐视不管?我辈虽然怯懦,但我辈愿为贵邑的朝廷命官,林教谕去京师击登闻鼓,为贵邑一雪耻辱!”
学子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听得林俐热泪盈眶,发自内心地感动。围绕在学子四周的学子位也是个个含泪,握拳咬牙,表情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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