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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令叶初尘窃得芳心,方有了今日听闻的这桩婚约?
他这番猜测在心中,一时无处求证,叶初尘窥得他眉间神色,展颜一笑,立起身来,将手中那冰凉的小手轻轻抚摸,状甚亲昵挽了谢描描的手臂,从怀中抽出帕子来,顾不得谢描描僵硬了身躯微微的抗拒,轻沾了下她的额角,疼惜道:“你看你,这天气虽不热,试个嫁衣也不必欢喜的舍不得脱下来了吧?——小环小花,还不送小姐去我房里歇息一会?拿柜子里那件新作的浅粉百蝶裙给小姐换了,那面料凉快……”
谷中众人早知二人之事,也不过了然一笑,不当一回事,紫竹山庄众人却已是脸色大变。
谢描描自然知道叶初尘这番话听在旁人耳中的效果,不由举步维艰。眼角余光瞥见秦渠眉不自觉僵硬的眉眼,心内怅叹一声,竟是又酸又痛,面上笑意却分外耀眼:“叶郎真是体贴!这嫁衣我欢喜得很!——秦庄主千里跋涉来接姐姐,叶郎就不必使小花了,让她去侍侯秦庄主吧!我身边一个小环就够了!”语声亲昵绵糯。
小环笑嘻嘻道:“小姐才体贴呢!小花还不快去侍侯你夫婿?”睨一眼僵立在当地的顾无华,似手足无措一般,耳边听得自家小姐轻声念道:“裴——”小花面色刹时惨白,不情不愿迈步向着远道而来的秦渠眉方向挪动。
她尾随着自家小姐,一步一步,不曾再回头,向着半月都未曾踏进的谷主卧房而去。
进退艰
ˇ进退艰ˇ
顾无华犹不心甘,却也只能小心随侍,只等秦渠眉与叶初尘二人茶饮了数杯,寒喧亦无可寒喧之时,方在叶初尘的授意之下,一路小心随同秦渠眉前往客院。前头引路的正是谷主贴身侍卫关斐,他与秦渠眉亦算得旧识,窥着秦渠眉不善的眉眼,装聋作哑,只将些谷中风物拿来搪塞。秦渠眉好几次张口欲问谢描描近况,皆被他拿别话岔开。好不容易将这一干人送往客院,交待了院中仆役要殷勤侍候,以顾无华哀哀欲绝频频求救的眼神只作不知,只借口谷中事务繁忙,匆匆告辞而去。
秦渠眉长眉微拧,顾不得千里风尘之色,未及梳洗,便冷冷朝着身后之人抛下一句:“跟我来,其余人等在院内等候!”
顾无华茫然四顾,心下微微窃喜,只以为逃过此劫,若秦渠眉对已不闻不问,定然是前事揭过。不成想她身后立着的周新猛然推了她一把,“还愣着作什么?庄主要你进去!”抬眼看时,房门口只余秦渠眉片余衣角闪过,眼错不见。
周新早知此乃庄主媒妁之妻,深恼她逃婚悔盟,背弃了庄主,哪里还会有好脸色给她?更兼着如今瞧来,她竟然被现任庄主夫人驱使,为奴为婢,其中恩怨曲折,他也略知五六分,自然更不会客气,当下连推带搡,将满心不情愿的顾无华给推进了房中。
闻蝶谷的客院清静幽雅,房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向阳一角更摆着一盆普陀紫光,秦渠眉背身而立在那株普陀紫光面前,淡淡道:“顾小姐不必拘谨,你我婚约已然解除。”
自她逃婚之日起,日夜耽心,又有愧于心,倒不曾回过威武城,是以并不曾知道,自谢描描遣了她的随身二侍女回到威武城,其父顾冕大怒,一顿鞭子差点将二女打死,羞惭欲避,爱女难寻,只得修书一封,尽数将秦府聘礼退了回去。谢留芳记挂着谢描描,又遣人去接,却被秦渠眉暗地里打发了,只转告来人,谢描描既已入了紫竹山庄,与之成亲,再无回去的道理。
自此,威武城与紫竹山庄再无婚约。
不过是一句话,已教顾无华喜笑颜开,长呼了一口气,笑叹道:“过去无华莽撞,与庄主多有得罪,一年以来心内总是不安,庄主宽容大德,无华今日在此谢过!”有衣衫轻擦地面之声,定是那女子弯身施礼下去,他并不曾回身,目光只凝聚在那株普陀紫光的花心,那花中间部分有淡淡的晕黄,重重叠叠的粉瓣边缘是浅浅的紫色,许是这花的娇艳悠远之色令他心绪平静,他也只淡淡道:“顾小姐不必多礼!”客气而陌生,似二人之间全无芥蒂。
很久以前,他初次认识威武城主的千金,只觉她高贵美丽,又有男儿飒爽英武之气,又是父亲为他定下的良配,相伴一生亦无憾事。——洞房惊魂一记,新娘弃他而去,那时候他未尝没有愤怒的!
江湖之中固有侠名的秦庄主从不曾想到过,有一天会被未婚妻子抛弃,简直是刻骨的耻辱,一朝一夕之间岂能忘记?
然而,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当他的目光渐被另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女所牵引着,竟然冲淡了那份耻辱,至如今相见,再难寻觅当初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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