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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遑论其他。她考取了大学,他却落了榜,九月初,两人凄惶地分手。他来她家道别,她送他到巷口,站在巷口廖家那棵大槐树下,看到他垮眼垮嘴丧家狗的神情,十分不忍,踮起脚,仰起脸去吻他。嘴是碰到了,却不知两人都要张嘴的,还没有感觉到任何感觉即匆匆闪开了。那是初吻。
在误解之后(11)
同李若愚结婚前当然曾与好几个男士约会。有一个特别“猴急”的男士英文名叫道格勒斯,书读得很差劲,舞却跳得出色。而且会带。她那时出国不久,像只被放出笼的鸟。道格勒斯第一次来找她,即带她去跳舞,什么伦巴、森巴、吉特巴、探戈,他都会带,带得她满场飞,跳得她晕淘淘。舞会后又带她去洛市华尔歇大道的餐室吃宵夜,进餐时不停地恭维她,送她回家时且不回家,先带她到日落大道的山顶去看洛市的夜景。两人坐在车内,他移近她,像猫捉老鼠似的将她攫住,一面用嘴撬开她的嘴,一条滑腻腻的舌头长驱直入,一面一只手伸进她敞领的连衣裙,熟练地插入她的胸罩,直掏她的Ru房。两个动作。如真又惊又怒,一面将脸向两面摔动,一面双手将他拨开,力气不够,只好用指甲去抓他的脸,他这才将她放开。他说:
“嗳,嗳,你这是怎么了?!”
她打开车门,跳下车,连皮包都没记得拿,即往来的路奔跑。道格勒斯开车追上来,摇下窗,说:
“上车吧,方小姐,我送你回去。”
她继续往前走,他继续开,说:“人格担保,不再碰你,上车吧,小姐。”
那以后的约会,她都格外慎重。男士们约了她几次,发现花了金钱,陪了笑脸,连接吻都被她推拒,当然就兴趣索然。李若愚同她约会快一年,才吻了她,在电影院里。好像看的是战地钟声,当玛丽亚声嘶力竭地叫“罗伯特”时,罗已被枪弹击中,如真哭得满脸是泪,李若愚将她拥住,替她拭泪,同时低头吻了她。舌头上全是她的泪水,她倒是一点也没有抵御,只柔顺地由他将舌头缓缓地伸进她的嘴里。
那是个带点抚慰带点怜惜的吻,她以后每次想到那个初吻,心里总有股酸楚,因为联想到战地钟声里男女主角的生离死别。结婚之后,当然时常接吻,但那已没有了热恋中相吻的缠绵缱绻。尤其当他们结婚若干年了,房事早已失去当时的汹涌,性茭之前的“热身”,只到温热,到不了炽热。如真有时不接受他的吻,因为不喜欢他嘴里的烟味,将脸掉开,只承受他对她身体的抚摸。
而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体验到男人的吻能令她魂飞魄散,神智昏迷,双腿发软,双腿之间的秘室不由她控制地润湿起来,以致她的舌头,毫无羞耻地迎接他的,而且紧紧地将它吸住。缠住。久久不放。
他放开她的嘴之后,又捧起她的脸继续吻她,且喃喃地说:“在上海,在南京,尤其那天我们走,你在上海留下来,你来机场送我们时,我就想这样吻你的,但不能,不能。回来之后天天等你回来,叫珍妮打电话去问,你回来了没有,你知道吗?”
她点点头,把脸偎在他胸前,他宽厚结实又散发一股她不熟悉的体味的胸前,“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因为这怎么可能,你是校长!”
他用吻止住了她,然后那双原先是灰、凑得近时她才发现灰中有蓝的眼睛逼视着她,说:“怎么不可能,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控制不了的吸引力,怎么不可能,你说!”
她抬起脸,环视一下会客室,那颗被爱烘得煨得膨胀,几乎堵塞了她整个胸膛的心恢复了原状,而且逐渐下沉:“可是,可是……这怎么办呢?”她求援地看着他。
他将她牵回到沙发前,按着她坐下,自己就坐在她边上,手臂环住她:“不要去想它,真,好吗?至少这一刻不要去想它,可以吗?不要破坏我们这一刻的快乐,可以吗?”
何止只有这一刻?!当她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走出行政大楼,走向文学院后面的停车场,脚下踩着的是棉絮,浮云,软缎。不,是某方仙女的魔杖,将她携带到停车场的。她站在自己嫩黄|色的小云雀前,讶然地左右一看,不知是怎么来到的!这难道就是他说的那份快乐吗?天地如旧,四周的秋色如旧,盖了一层薄灰的车子如旧,而她,已不是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以前的方如真了。以后的她呢?她机械地开了车门,开了引擎,开了车灯,开出车场,开到已开了十多年的那条标着廿号的公路上,直走,过三个灯,左转,过两个灯,右转,开过三条马路,停,再往前开,转入车道,进入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