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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穷理而得到的结
论,在当时十分重要;后来医药卫生条件发展了,新的药物和医疗方法代替
了旧的药物和医疗方法,故过去的结论虽未必错,也可能不再重要,久之“不
复知用”。后人在新的条件下,格物穷理,发展、丰富了古人的认识,所以
出现了许多新的药物,或认识同一药物新的效用,这些方面古人“并未言及”。
这两种情况都是大量存在的。李时珍发出“古今之理,万变不同,未可一辄
论”的忠告,是他长期医药实践格物穷理而得出的千古名言。它符合唯物主
义认识论原则,渗透着深刻的辩证法思想。
李时珍从归经入脏之别,来规定药物的特性,这是他对本草学的重要发
展。但他又叮咛人们对于药物入脏性别,也“不可一概论之”,要依其炮制
方法、所用佐使而定。他以常山、蜀漆为例,反复申述道:
常山、蜀漆,生用上行必吐,酒蒸炒熟用则气稍缓,少用则不致吐也。得甘草则吐,得大
黄则利,
得乌梅、鲮鲤甲则入肝,得小麦、竹叶则入心,得秫米、麻黄则入肺,得龙骨、附子则入
肾,得草果、摈榔则入脾。
——《常山·蜀漆·发明》校点本第二册,第1151 页
他的这些结论,都是从前人及本人长期实践经验中,深入格物,求其妙理,
总结归纳出来的。是他克服了形而上学的一得之见而取得的认识成果,反映
了他那个时代医药知识发展的新水平。
李时珍指出,有时同一药物,疗效有差异,究其原因,并非生用熟用不
同而引起,也不是炮制方法、佐使有异而引起,实由于药物的根、茎、花、
实、苗、皮、骨、肉、部位不同而效果椇异。麻黄的同药异效情况,值得
深思。“麻黄,发汗之气,驶不能御;而根节止汗,效如影响。物理之妙,
不可测度如此。”(《麻黄·根节·发明》校点本第二册,第1011 页)麻黄
能发汗,其根节却能止汗。李时珍慨叹“物理之妙,不可测度”,是指对那
些惯于持“一辄之论”,而不善于精思格物的人来说,这些现象是不可测度
的。对于一个唯物主义科学家来说,正要花最大精力,努力去测度其中的“物
理之妙”。
李时珍用心研究了常用补药龟甲和鹿茸,对其一以补阴,一以补阳的奥
秘,颇有神悟。他介绍自己格物的心得说:“龟、鹿,皆灵而有寿。龟首常
藏向腹,能通任脉,故取甲以补心、补肾、补血,皆以养阳也;鹿鼻常反向
尾,能通督脉,故取其角以补命、补精、补气,皆以养阴也。乃物理之玄微,
神工之能事,观龟甲所主诸病,自可心解也。”(《龟甲·发明》校点本第
四册,第2493 页)可见李时珍揭示“物理之玄微”,是认真研究每种药物所
主诸病,“心解”而得。千百种药物的“物理之玄微”,并不是仅由个别天
才医学家独自“心解”而来,全靠千百医药家长期格物穷理,不断探索,积
累而成。后代学者在新的实践基础上,根据已经积累的资料,认真进行总结,
不断加以提高,日益揭示其规律性。
《名医别录》等古代医药著作,常常记载一些奇怪的病例、医案,有人
以为这是该书的缺点。李时珍不那样看。他认为许多事情之怪,往往包含一
定妙理,靠后来的人们去加以揭示、解释。例如《名医别录》记载有这样一
个医案:“汉上张忠诚女18 岁,误吞(戒)子一只,胸隔痛不能忍,忧
惶无措。”巧遇一位银匠,他只炒了三钱药末,请患者用米汤吞下,金戒子
就从大便中排出了。这位银匠所用的并不是什么名贵药物,“乃羊胫灰一物
耳”。即用羊胫骨炒后制成的粉末。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写道:“羊胫
骨灰可以磨镜,羊头骨可以消铁,故误吞铜铁者用之,取其相制也。皆
巧哲格物穷理之妙也。”(《羊胫骨·发明》校点本第四册,第2743 页)可
见李时珍处处留心学习古今贤哲的“格物穷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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