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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全横了沈瑞一眼道:“瑞哥也别笑话我这两年老往杨学士家跑的是哪个?”
“我是去请教学问;哪里跟三哥似的;迫不及待想要迎嫂子进门了……”沈瑞笑道。
沈全咬牙道:“着急怎么了?转年我都二十一;不说旁人;就说珈哥;比我还小呢;如今已经儿女双全了……”
看着沈全脑门上几个铮亮的痘痘;沈瑞嘴角抽了抽;低声道:“这倒也是;阴阳调和也是正理……”
沈全前几年有个通房;进京后也带了来;直到后来定亲;才被郭氏打发人送回松江。这次回松江;沈瑞还曾听沈全身边小厮提了一嘴;说是已经在庄子上嫁人了。
沈全听得不真切;道:“瑞哥说甚了?”
沈瑞摇摇头;道:“没说什么。三哥这回还要继续在春山书院读书么?”
沈全点点头道:“自然要的。虽说那边管束的严些;可名师也多……我要不是在那里读了两年书;说不得还要继续卡在院试上……倒是瑞哥有些可惜;作甚要去府学里?叫我看来;春山书院老师多是进士出身;一层层考出来的;别处又哪里比得上?”
沈瑞道:“我倒是偏爱府学里自在……”
虽说族兄弟两个如今都是生员;不过沈全与他还不一样。南北直隶乡试每科录取人数一样;不过北直隶士子与南直隶士子基数不同。北直隶生员想要参加乡试并不是难事;南直隶除了廪生之外;其他生员岁科考试就是一大难关。
沈全既在京城游学;那春山书院的确是最好选择;因此沈瑞就没有说什么
另一辆马车里;沈环不时掀开马车帘;向外眺望。
外头草木凋零;原野金黄一片;同松江冬日景致大为不同。沈环好奇的同时;也带了几分不安;迟疑道:“三哥;这样带我回去便宜么?要不;我先随全三哥去五房大族兄那边住?”
沈珏白了他一眼道:“瞎客气什么?有甚不便宜的?大伯、大伯娘待小辈向来宽和;你踏踏实实地住就是……”
“那可是尚书府邸…”沈环咋舌道:“只要想想;都叫人畏惧……”
沈珏失笑道:“京城里公侯勋爵多了;尚书府不过算是寻常人家;你多这样想想就自在了。等见了大伯、大伯娘;你千万别这样束手束脚小家子气;只当寻常族亲长辈尊敬就是……”
沈环瞪大眼睛道:“沧大伯父不是二品大员么?比沧大伯父品级高的没几个了吧?”
沈珏想了想道:“不能这样说;文官里还有诸阁老;勋贵里公侯都是超品;伯也是从一品上……”
沈环失望道:“竟是如此呢?我还以为瑞二哥与三哥就是顶天的衙内少爷、在京中能横着走……”
“要是那样;我还用着拼死拼活地读书;早丢了书本做纨绔少爷……”沈珏轻哼道:“咱们这样的书香人家;子孙前程都在科举上;父祖显赫;子孙后继无人败落的;大有人在……这样说来还真是羡慕那些功勋人家;落地身上就带了世职;压根不用自己求功名……”
说到这里;沈珏按了按自己的胳膊;怅然若失道:“说不得我上辈子就是个武将;这辈子投生错了人家了……”
通州码头到京城几十里路;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从朝阳门进城。
因长福已经先一步快马回京来送信;徐氏就吩咐二管家带人到朝阳门外相迎。
沈环见状;不再翘首四望;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里。
因沈瑛住在其他坊;沈全要与大家分道;沈瑞就下了那边马车;上了沈珏、沈环这辆。
两家行李在码头都是分装好的;到了路口;沈全就带了一辆行李马车走了;剩下的马车继续往仁寿坊去。
马车外;已经有行人喧嚣声。
眼看着沈环不自在;沈瑞道:“同松江比起来;京城不过是人多些、车多些……当年我与珏哥刚来时;也觉得京城让人生畏;后来呆久了也就那回事。这边虽勋贵官员多;可百姓还比不上松江富庶……”
沈环讶然道:“这不是京城么?天子脚下;还有穷人不成?”
这真是孩子话了。
沈珏“噗嗤”一声笑了;指着沈环道:“何不食肉糜;;说的就是环哥这样的……”
族兄弟之间说话的功夫;马车缓缓驶进仁寿坊。这里住的都是官宦人家;外头并无喧嚣之声;似乎一下子肃静下来。
“二哥回来了、三哥回来了……”外头门房小厮一路往里通传。
沈瑞、沈珏等人下了马车;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