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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如此难受;太爷还没有出百日;为何自己从寝食难安到如今的寻寻常常;像是已经适应了太爷离去;眼泪流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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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一脉香烟(四)
对于耄耋老人来说;六年光阴不过转眼而过;对于十来岁的少年来说;六年却是漫长无比;使得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随祭沈族众少年;年长些的或许还记得孙氏当年仁爱慈和;稍年幼些的;对于这位“四房大伯母”、“四房大叔母”;已经记得不真切了。
留下的印象就是这位族亲长辈说不上幸还是不幸;幸的是她以商贾之女的身份;嫁入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且稳稳坐在主母之位将三十年;不幸也正是此处;没有娘家做靠山;人到中年才生一子;结果人没了;亲生子出继;庶子继承香火。
想到这里;大家望向沈瑞就不再觉得他是“高大上”不可亲近的尚书府嗣子;心中念叨着“昔日四房小可怜”;倒是越发亲近热络。
对比着;大家望向沈瑾这“鸠占鹊巢”的四房名义嫡长子;就带了质疑与挑剔。
对于沈瑾来说;顾不得旁人反应;自从准备这次小祭;就全心悼念起嫡母来。
越是见识了外头的世态炎凉;沈瑾越是感激孙氏当年宽容慈爱。
他跪在沈瑞旁边;对着孙氏墓碑;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
沈瑞看着沈瑾一眼;心里很是纳闷。上辈子姐姐可是推断孙氏无子或有子早丧;所以嫁妆才会不留给儿孙;如今沈瑾却是记在孙氏名下;到底这诰赠怎么来的?是自己改变了历史;还是四房另有变动?
如今自己来了大明朝;五百年后的族谱还会如上辈子记载么?
沈瑞心中也拿不准了。
沈瑾见沈瑞神情懵住;只当他思念孙氏心中难过;忙扶了他的胳膊;低声道:“二弟莫要难过;如今你读书有成;亲事也定了;母亲泉下有知;也只有欣慰的。”
沈瑞看了沈瑾一眼;见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模样;倒是有些担心;道:“瑾大哥就算一心举业;也要当爱惜身体;以图长久才是;先人香火还需大哥供奉。”
沈瑾使劲点点头;道:“二弟放心;我一定不负二弟所望”
他这般信誓旦旦;沈瑞不由后悔自己多话了。
在“万般皆上品;惟有读书高”的大明朝;为了功名损了身体的可是寻常事;就是沈家各房头中;因读书损身英年早逝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各房族兄弟;之所以不待见沈瑾;一是沈瑾读书太过出色;十四岁的秀才;又是“小三元”的廪生;是属于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二则是瞧不起他的出身;多少也是为了不得罪沈瑞的缘故。
在他们看来;沈瑞被夺了嫡长子之位;即便后边出继尚书府;也不能抹去前仇;定是视沈瑾如仇人。
不想沈瑞待沈瑾反倒比旁人亲近;倒像是不计前嫌模样;对沈瑾还颇为关切。
如此一来;即便是看在沈瑞面上;也没有人会不知趣地给沈瑾脸色瞧。
其实真要说起来;别说沈瑾如今记名孙氏名下;为四房嫡长子;就是沈瑾依旧是四房庶长子;身份也不比旁人低什么。
即便族兄弟咬着“嫡庶之分”想要轻贱沈瑾;也要看看是不是有那个本事
沈瑾即便是庶出;可生母出身书香人家;亲生舅舅如今是官身;自己又争气成了秀才;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如今当年族学中的孩子也都长大了;大家都晓得人活着不能随心所欲;否则他们也不会都一窝蜂地过来亲近沈瑞、沈珏兄弟。
如今沈瑞既是肯亲近沈瑾;旁人就也乖觉;一口一个“瑾大哥”的叫起来
沈瑾并非不通世事的性子;之前与族兄弟们不亲近;一是因专心读书;没有心思用在人际上;二是少年气盛;骨子里多少有些傲气;知晓族亲对自己身份的挑剔;不爱去贴旁人的冷脸。
如今有沈瑞做桥梁;族中兄弟主动示好;沈瑾便也接了。
沈全念着昔日情分;对于沈瑾现下处境早就看在眼中;心中、不落忍。眼见沈瑞似乎有心促进沈瑾与族兄弟的关系;沈全自是乐见其成;也在旁边打边鼓。
一时之间;大家的气氛倒是热络起来。
沈宝性子宽和;且有几分内秀;说起书画来;倒是也能与沈瑾说到一块去;道:“前些日子在某世兄还见过族兄画作。”
沈瑾淡笑道:“不过是早年同窗游戏时所做;让宝哥见笑了。”
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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