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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的人,喜不喜欢都巴巴地写在脸上。这会儿干脆地往喻文州身上一靠,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古树高高低低,仿佛把世界都隔了。
喻文州摸着他的头发,“真是一方清净地盘。”
黄少天抬头问他,“你出去以后住过南京,北平,武汉,也呆过巴黎,又去过瑞士意大利,比这样的地方应该见过不少吧。”
喻文州便同他天南海北地说起来。南京的梅花,北平的红叶,武昌江水奔腾,枫丹白露的宫殿和密林,阿尔卑斯山脚湖光潋滟,威尼斯的河道响着刚朵拉的摇橹声。
他说得入神,旁边却没了声响。他伸手捏了捏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少天?”
黄少天的睫毛抖了一下,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我听着呢。”
在想什么呢。喻文州看他的眼神似乎没那么专心,刚想问他怎么不说话,只见黄少天翻了个身,凑到他跟前说,“那些地方那么好,可你怎么还是回了广州。”
喻文州不再说下去,迎面把他拥进怀里。
回到城区的时候,气氛有些不寻常,连天边的夕阳也红得不同以往,血染似的触目惊心。
车子拐弯上了北京路,远远地就听到哭嚎。有人往江边的方向跑,也有人一身脏污地跑回来。
喻文州扯扯他的衣襟,“少天,别过去,从惠福东路拐回家。”
人越来越多,黄少天下了车推着,却还是往前去,小心地握了握他的手,“没事,我想过去瞧瞧。”
长堤大马路上堆满了瓦砾,还有砖块和沙子在不停地往下掉。骑楼下面的惨状让人根本不敢看,远处的楼房还在燃着。
行人摇着头念,话语里带着哭音,“本来这附近就没有防空洞,从前都只好往爱群大厦这样的楼里避。今日想躲去永安堂,结果门反锁着,只好挤到骑楼下面……”
一片触目惊心里他看清了砸在焦土上的匾额:明珠影画院。
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克砝码,也足以让天平倾斜。
黄少天敲开喻文州家门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深秋的月色都是冷淡的,白得像冰。
喻文州问他,你冷不冷。
刚刚在郑轩那里喝了粥,还挺暖。他答道。
最后他掏出纸钞要付钱,说我白吃你那么多次,这次就多付一点吧,不用找了,也不知还能不能有下次。
郑轩把十块钱摔在地上,说黄少天叼你老味,我虽然懒……
他话还没说完,两个人都笑成一团。
黄少天说于锋跟部队去了云南没人给你送鱼了你可千万别卖了你这艇,我还想回来喝你的粥。郑轩说好,不要忘了你也是去打仗,自己多小心。
郑轩做的粥,料都比别个的多一倍,你没事也经常去帮衬帮衬他。黄少天对喻文州说。
喻文州笑着点头,又问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车票和钱都放好别掉了,最好衣服里面的夹层上缝个口袋……
喻文州你怎么跟我阿妈似的。他拿膝盖顶了他一下。
也不是不放心,就是觉得程序上得这么嘱咐两句。喻文州难得地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
黄少天吸了一口气说,我还有点事想找你,一是这份花生巷的房契你帮我收着,万一……就归你处理。
喻文州没去接,还有呢?
黄少天抿抿嘴说,我想跟你做一次,就现在。
喻文州笑了,说你回去吧,别发傻。房契我也不能收,你托给街坊的陈阿婆,徐太太,权哥,托给郑轩,宋晓,哪个朋友同事都可以,你信任的人就好,但是不要给我。
他狐疑地问,为什么,难道我不能信任你?
喻文州摇摇头,你不是因为信任我才给我,是因为你中意我。
那既然我中意了你,你也中意我,为什么又不肯跟我做?
“你不要忘了你是为什么走。”喻文州轻声说着,这几句话在接下去的几年里反复地在他的耳边回响。
“你是为了去看你没有看过的东西,是为了过对得起自己在世上走这一趟的日子。你不愿年纪轻轻就和我一起避去乡下,现在又要和我做了那些才心安,你不该这样。
“你还没有真正拥有自己的东西,所以你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我不能掺杂其中。我不知道你这一去能不能回来,你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很快就会放弃了你,找一个女仔娶妻生子。这是一个赌,你已经拿命来赌我的感情,我不能向你要求更多。
“你会遇到更多的人,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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