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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声容不动。
“风儿先行安顿歇息,少时我再来相请。”方瑾轻瞥了一眼刘珩,只对着杨柳风和声笑道。
“大人请便。”杨柳风欠身回应。
方瑾也略欠了欠身,并不招呼刘珩,便自转身离去。
相携进门,已有两双华服鬟婢欠身恭迎。
屋内显是刻意重新布置了的,一帘一幔一几一案都极尽素雅而不失贵气,与这园中一路的俗丽之风大相径庭。
骤然回到这原本熟稔的锦绣之乡,刘珩却生出一种陌生疏离的不自在感。
杨柳风让开欲接过行囊的丫鬟的手,径自缓缓走到桌前放下包裹。
那丫鬟讪讪地缩回手去,无助地觑向其中一个着红裙的似是为首的大丫鬟。
那红裙丫鬟俏眸一转,已是笑吟吟地上前奉过手中的茶盏恭声道:“姑娘请用茶。”
杨柳风瞥了她一眼,转眸见其余的三个丫鬟也只是殷殷围拢在自己身侧,并不理会一旁的刘珩,便不接茶盏,只沉默地取过桌上摆放的干净空盏,提壶酌了一杯,款款奉至他面前,柔声道:“虽非风儿亲手沏泡,官人权且将就着润润嗓子。”
会意地浅笑接过,刘珩低声道:“有劳娘子。”轻啜一口:竟是久违的蒙顶甘露,可惜沏泡之人的手艺尚欠火候,并不能令此茶的鲜醇淋漓尽现,致使这难得的上品茶叶竟也只能沦为解渴的俗物。
惋惜一笑,刘珩抬腕饮尽,耳畔已听得杨柳风道:“都下去吧。”
那为首的红裙丫鬟面作难色,嗫嚅道:“少爷吩咐了要好生伺候姑娘”
“什么是伺候?”杨柳风语声前所未有的清冷。
那丫鬟一滞,噤唇未敢再言,悄递了个眼色给余人,遂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身前那温淡的人儿从未显露过的寒冷锋芒,刘珩的心头弥漫着痛痛的柔软:她对待任何人一直都是和顺宽婉,从来就不曾有过如方才这般的犀利弹压。这一刻,他站在她身后,生平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那种被人保护的安心和放松。
从小,娘亲的早逝令他不得不提前学会独自面对莫测风云,一直以来,他也都习惯了以强者自居,习惯了用他的强势和锐利去迎击外界的一切,纵然有过皇嫂的温情关爱,刘璇却始终是她的夫,两者相较,那回护之中的坚决无私终究相去远矣。
而眼前的这一幕,却令铁骨钢心骤然融化——刘珩从来以被女人庇护为大耻,但此刻,站在这世上唯一至亲至爱的女人身后,被那样深浓的情意眷护着、温暖着,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坚不可摧的面具之后隐藏着的灵魂竟是如此脆弱,原来自己竟然是如此渴望抛下那些尊严的甲胄武装,被在意、被保护、被疼惜
放落茶盏,轻轻走回杨柳风身畔,刘珩爱怜地拂理乌丝低声道:“一路上累不累?”说着,已牵起素手向锦榻走去道:“快来躺着歇一会。”
杨柳风顺从地相随着坐到床边,却轻轻按住他欲替她宽衣的手。
刘珩正待抬眸询望,身侧的人儿已沉默地枕上他的肩头。
他不自觉地抬手轻抚着杨柳风的脊背——虽然只是安静地相偎,但他却感受到一种不同于往日的深切依赖。
没有理由,他就是能察觉到,那颗始终独立而柔韧倔强着的心在这一刻如此真切地依附于他,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与不安。
一种沉甸甸的甜暖充盈胸臆,刘珩垂首轻吻着她的额,柔声道:“没事的,别担心。”
杨柳风低低地“嗯”了一声,垂睫微阖双眸,若有似无地轻蹙着的烟眉间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怠。
静默无语,刘珩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沉浓的疚痛,不是来自他自己的心底,而是源于身侧的人儿。
他蓦然一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意相通”么?他竟然能够如此真实地感应到她的内心,无须言语,无须揣测。
“风儿”
劝慰的话未及出口,刘珩便被叩门声打断。
羽睫一颤,杨柳风已微带不舍地坐直身子,垂首咬着粉唇。
“姑娘,我家少爷有请。”
那红裙丫鬟的声音清脆响起在门外。
二人闻言相视一笑,刘珩替她理了理鬓发,低声道:“走吧。”
相携推门而出,那红裙丫鬟却拦道:“少爷只说请姑娘一人前去。”
杨柳风烟眉一蹙,正待启唇,刘珩却已扬声接道:“如此也好,我正想再多歇一会。”他含笑迎上水眸诧望,疼宠地轻嘱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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