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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若累了,就早些回来歇着。”
杨柳风微一踌躇,方才垂睫低声应了,随着丫鬟们款款向院外走去,未几步,却又驻足回眸,见刘珩含笑抬颌示意,她方才安心转身而去。
一晌,穿廊越阶之间众丫鬟也是未敢大意,陪着千万分的小心殷殷扶护,惟恐有所闪失。
第78章 第二十六章 对玉音圆解铃霾(中)
对玉堂,虽说奢靡之风不改,但许是主人用来招待贵客之所,因此陈设布置倒也显得庄重大气,少了许多俗恶造作。
方瑾衣袂翩然,朗润如初,已不知在门外相候了多久,此刻见一行人等安步而至,遂微笑着趋迎上前。
“劳动方大人久候,风儿死罪。”杨柳风行至他跟前盈盈欲礼。
方瑾忙相扶道:“今日相邀原只为叙旧,何必因这些繁文缛节冷淡了昔日情分?”
“方大人达而不忘故旧,高义堪敬,只是,风儿岂敢自忘根本造次尊卑恃娇作态?”
方瑾闻言淡淡一笑,并不接话,只殷勤相让。
延至堂中,屏退仆婢,只留下彤墨侍候在侧。
茶过一巡,方瑾放落杯盏,含笑问道:“未知解铃轩是否尚堪得恰风儿雅趣?”
杨柳风淡然抬眸道:“方大人有心眷顾,风儿岂敢妄言挑剔?”
方瑾瞥了一眼彤墨,仍旧笑着道:“风儿不必顾忌多虑,彤墨与我亲若手足,有话但说无妨。”
杨柳风垂睫一笑道:“方大人面前风儿岂敢欺隐?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愿闻其详。”方瑾肃容道。
“轩本无铃何须解?”
“人应有恨直待平。”
杨柳风微微意外地一怔,抬睫正迎上方瑾浅笑吟吟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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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珩静静地独坐在解铃轩中,没有任何丫鬟仆婢来招呼侍奉,但或许这样的冷遇对于如今的他更是求之不得。
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人竟然自喻为解铃人,夺爱之心昭然若揭,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有勃然大怒,甚至,还如此宽怀地放任她单独去会那个情彰意明的人。
刘珩微微皱眉: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像自己的人?
曾经,他可以为了寒窗士子的一念痴想而不惜设计谋命;曾经,他可以为了落魄皇嗣的一句直言而不惜假公施杖;也曾经,他为了只字片语中的隐隐情愫而故意将那人父子两个远谪北寒受尽颠簸。
过去,只要是旁人一点点的觊觎可能,都会让他妒怒怀恨,而今,却是在洞彻那人的所思所想之后,竟依旧坦然处之,不仅心头宁和无虞,反倒有一种安然自得的放松。
是不爱了吗?不在意了吗?
刘珩失神地摇首:他敢说自己比以前的任何一段时光都爱得更深切,只是,为什么却少了那样深浓的妒恨?
千思难解,却惹得无限往事起伏心头,时光就这样悄然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为隐隐的饥饿打断了思绪,刘珩这才想起,自黎明起延医诊脉,至今尚且粒米未进,算来此刻也该是午饭时间,杨柳风却仍去而未返。他环顾房中,除了一壶冷茶,并无半块糕果,扬声唤人也杳无应答。
刘珩哂然扬眉:如此稚鄙的手段未免令人好笑。
推门而出,但见一地黄花满院凋树,秋阳薄暖金风轻寒,缓步其间,呼吸着浅芬暗香,他不由神清气朗疑思顿消。
骤然,刘珩的右肩似被什么轻轻一触,侧目时,却是一片形如巴掌的落叶,恰似一只人手顽皮地拍落在他的肩头。
拈过枯叶莞尔一笑,仰首,只见漫天尽是纷扬飘舞的斑斓落叶,瑟瑟萧萧,翩翩跹跹,少时的记忆跃然眼前:刘珩曾经最喜欢一套叫做“拂英掌”的掌法,每年飘叶飞花之季总忍不住要练上几度,一则,用于检验自己运掌御气的功力,二则,这一套掌法非要配上落英残叶才更显气韵。
想起自去岁至今不是耽于战事就是缠绵情爱,一身武学竟然荒废了甚久,刘珩顿时不觉技痒,抬腕掷起手中枯叶,轻笑一声,掌势轻扬,但如西风骤烈,漫天飞叶竞相随流而舞。
斑斓的落叶在掌力的控制下如五彩神龙,时而腾翔半空,时而席卷一地,所过之处残红败叶无不尽收,倏而双虬乍分,忽而一蛟独跃。
兴起处,刘珩一声长啸尽吐胸中郁结,错双掌收劲势,任由花叶如雪般在身前洋洋洒落,抬手拈至眼前的,仍是先时飘到他肩上的那一片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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