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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胆子知情不报,于是轻手轻脚走上前去,小声说道:“格格……有人给你送了封信。”
晴鸢转过头来,还有些恍惚,问道:“谁的?”
秋玲不敢隐瞒,老实地答道:“是八阿哥送来的。”
“八阿哥?”晴鸢总算是凝聚起了些精神,诧异中又带有一丝恍然地看过去,道,“给我吧。”
秋玲迟疑着把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忍不住说道:“格格,以奴婢看,还是算了吧!毕竟如今您已是四阿哥的福晋了!”
晴鸢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懂的,说起来,也算是我负了他。”说完,深深叹了口气,打开了信封。
里面一张信笺纸上,简简单单只写了几个字:“申时,聚丰楼。”
再叹了口气,她有些犹豫。若是足够理智的话,她就该无视这封信,撕碎了扔到一旁,然后待在家里足不出户。然而一旦她打算这么做了,却又不期然在眼前浮现出胤禩那乔装的坚强中透露出的脆弱,心里仿佛被揪了一下,便多了几分歉疚。
他从未掩饰对她的追求,曾经她以为自己能够逃脱进入皇家的命运,所以一口拒绝,却没想到毕竟势不如人,还是被人主宰了命运。虽然对他的感情并未上升到爱的程度,被指婚给四阿哥也非她所愿,但有些事情,毕竟是需要说清楚的。
缓缓站了起来,她淡然说道:“秋玲,准备一下,咱们出去一趟。”
第六十章 来日方长
“格格……”秋玲嗫嗫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然而看了看晴鸢坚定的眼眸,终究还是没说出来,沉默着去准备去了。
一刻钟后,主仆俩就坐上了马车,向着约定的地点驶去。
聚丰楼在京城里也算是个叫得上号的酒楼,达官贵人、纨绔子弟们常去光顾的地方,晴鸢也去过几次的,自然不愁找不到地方。然而此时,在楼上的包间里,胤禩端着酒,脸色沉凝。
方才的狂怒和不甘此时已如暴风扫过,在他的脸上再不留任何痕迹。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才能保持高深莫测的形象,让人拿捏不住心思。若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怕是谁都能抓住小辫子打击自己,这种做法殊为不智,当引以为戒。
负面的情绪仍然是有的,但深藏在心,不能在面上明确表露出来,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淡然,唯有时不时闪过眼中的怒焰能够察觉他此刻的心情,绝对跟“平静”扯不上关系。
不甘中还带有一丝紧张,他在赌,赌晴鸢的心中对他并不是全然无感。努力了这么久,外力的介入他无可奈何,也无力违抗,但至少,希望能在她心中留下哪怕一点点地位,也不枉他努力一场!
来,表示晴鸢对他还是有些感觉的,不来,则说明他和她是彻底的无缘无份,也好就此死了心思。他独自苦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发现酒味中少了平日的甘醇,多了一丝苦涩。
不一会儿,只听一阵脚步声响,小二的声音停留在门前,谄媚地说道:“到了,这位格格,就是这间。”
他的精神顿时一振,转头看去,正好看到晴鸢推门而入。
“八阿哥吉祥。”就在门口,晴鸢微微一个墩身,面带笑容,说道。
“免了,坐吧。”他摆了摆手,微笑着说。突然之间,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她来了啊……
晴鸢依言走过来,落落大方在他的对面落座。秋玲非常忠心护主地站在她身后,一双明眸睁得大大的,戒备地看着胤禩。
胤禩直接无视了秋玲警戒的眼神,笑着举杯敬向晴鸢,朗声笑道:“你能来,很好,谢谢!”
晴鸢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八阿哥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来的路上,她曾经想过会是怎样的见面情形,他或许会怒骂、或许会颓唐、或许会怨天尤人,却从没有一个假设的情形是如释重负。她……是不是来错了?
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她默默叹了口气,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坦然注视着胤禩,说道:“八阿哥,这杯酒应当是我敬您才对,多谢您对我的多番照顾。”说完,当先一饮而尽。
胤禩也喝下了酒,苦笑了一下,道:“可是到头来,你还是嫁给了别人。”
晴鸢再默叹了口气,这才是她想象中的情景,却也令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八阿哥,记得奴婢曾经对您说过的话吗?”她摇了摇头,想将心中的沉重甩开,一字一句地说道,“奴婢曾经说过,如果有可能的话,绝对不嫁皇子。但似乎,世事总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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