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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信,万岁刚刚见过赵文华,莫非这崽子搞事?
严嵩已经油到了骨子里,听闻此言第一时间下跪叩首:“臣,有罪!”
嘉靖侧目讥讽道:“惟中,你七十有五,下跪却是比壮年还要痛快许多。”
严嵩依旧将脑门贴在地上,完全摸不清脉络,不敢多言。
“起身吧。”嘉靖拂袖。
“罪臣不敢。”严嵩依然叩首。
“嗯……”嘉靖轻轻点了点石桌,“此酒,惟中可曾见过?”
严嵩木木抬头,终是看见了桌上那只玉壶。皇帝身旁想来不少这些稀罕玩意儿,他本没当个事儿,可眼下,麻烦铁定就出在这玉壶身上。
“罪臣头一次见。”严嵩实话实说一口否定。
“哦?”嘉靖眯眼轻笑,“文华可说得清楚,惟中服此酒多年,如今的身体,可是纯凭这仙酒养出来的。”
严嵩面皮一抽。
崽子!东南玩儿疯了?
阴到你爹头上了?
他心下虽瞬间想通了其中关节,且愤恨不已,脸上却是一副冤枉至极特别无辜的样子:“不知文华如何出此言论!”
嘉靖不紧不慢,一副纳闷的样子:“文华虚言?”
严嵩斩钉截铁道:“臣生平不近药饵,犬马之寿诚不知何以然!若有仙酒,必献于陛下!岂敢私吞?若嵩有半句虚言……”
“罢了!”嘉靖一抬手,一副不满的样子,“朕最听不进这些咒,信你便是。”
严嵩很清楚,这表情显然是不信自己,只是不愿深究了。自己混了这么久,还头一次当吃黄连的哑巴,真是有苦难言。
嘉靖不怎么高兴地起身,随口道:“朕已允了文华,宗宪出任直浙总督。”
“是。”严嵩弓着身子,气得牙痒痒。
“此外,文华南巡功劳不小,该赏。”
“是。”
嘉靖不再多说,又飘出了凉亭。
严嵩独伫亭中许久。
多年没有过的威胁感,再次涌上心头。
崽子,爹待你不薄,见到皇帝就上天了么?
这还不是最气的,回至府中,干儿子正在厅堂等候自己,满脸堆笑,一副邀功请赏的样子。
严嵩身体确实不赖,见状直接振臂怒吼了一声——“滚。”
赵文华大窘,不明所以。
严嵩继而冲左右从吏吼道:“让他滚!”
两位从吏哪里见过首辅这般震怒,当即连哄带架,总算是让赵文华出去了。
严嵩这几声也喊得实在太大,招来了家里人。
一短颈肥身,单目有神的中年胖子笑呵呵入厅,正是严嵩的亲生儿子严世藩。正是因为亲儿子天生独眼且其丑无比,严嵩才收了赵文华这个当年仪表堂堂的义子。说来也怪,依严嵩的地位,娶十几房老婆生几十个儿子都不在话下,可他偏偏只有一房正妻,自严世藩后也再不生子。
严世藩见严嵩坐在堂中喘着粗气,不禁笑道:“有趣有趣!倒真想知道,天底下什么样的事情能把父亲气成这样!”
“你还笑得出口?”严嵩气恼道,“莫想到,姓徐的老老实实,姓赵的竟恶犬跳墙!”
严嵩满是恨意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亲生儿子。
严世藩听过之后,毫不迟疑复又大笑:“哈哈哈!皇上还是老样子!小聪明太多!”
“嗯?不是赵文华耍诈?”
“他?”严世藩轻轻点了点父亲胸口,“再给他50年,他也没这胆子。”
“你的意思是……”严嵩顺着他的意思,暂时放下了恨意,很快想通了其中关窍。
如今的局面,已是逼得皇上不得不将东南总督一职点给自己的人。自古文武不宜交,即便私下关系很熟的文臣与武将,在皇帝面前,也必须要装出水火不容的样子,以示清白。
可总督这种职位,模糊了文武之间的界限,武官的能力和水平领兵打仗可以,几省的总督却是驾驭不来,必要文武双全的能臣担当。张经是兵部尚书出身,内可理政事,外可统军,能力足够,又不在自己这条线上,这才落得总督之衔。张经成名多年,朝内有不少党羽学生,统兵在外更是调来了自己一脉的将领士兵,正是因为如此,他据兵不出,拥兵自重,戳中了皇上的心脉。
如今,自己这边介入东南,也许也有些太过了。朝内已完全被自己控制,这举世皆知,如果外面兵权自己也不落下,怕是引得皇上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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