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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翻过身来,仰天嗬嗬地大笑起来,她笑出眼泪来,躺在地上盯着宁筱庭,恶毒地笑道:“谁说不是呢!有爹生没爹养的孽畜!爹你说是不是?”
宁筱庭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焦躁地踱了几步,终于发出声音来:“好、好!兰衣当初这么一个体贴的人儿,竟然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来人,把她给我押到祠堂去!不跪到明天不准起来!”
宁西锦冷笑:“我倒是愿意跪,只怕祖宗不认得我!这个家里,本来就没几个人是认得我的!”
宁筱庭被气得踉跄着后退几步,连连抚着胸口,宁梦衣赶上来替他捶背,却被他一手推开:“反了!真是反了!来人,给我去搬家法!”
宁府的家法是素来便有的,到了宁筱庭这一辈,因为膝下只有宁梦衣一个女儿,宠都来不及了,哪里舍得碰她一个手指头,因此是闲置了十几年了。今日一听宁相要请出家法,屋外偷听已久的仆人个个都面面相觑了,于是请家法这事几乎立时是轰动了全府上下。
宁府的管家瞧出形势不对,想去劝一劝。他在相府当了几十年的管家,什么人没见过,深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这时便想卖一个人情给宁西锦,于是上前几步低声道:“老爷,这不大合适吧。”
宁筱庭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合适?老夫教自己的女儿,还要旁人来指点?”
老管家不做声,知道这事转圜不了,只能听宁筱庭的命令去搬家法,所谓家法,也不过是一根藤条罢了,可这藤条曾鞭笞过几代宁家人,因此造得又粗又长,极为结实,表面上还特意安了几个倒钩刺,老管家捧在手里,只觉得森森的寒。
第20章 交心(三)
宁筱庭握着藤条,缓了几口气,指着宁西锦道:“你要是现在肯给梦衣赔个罪,这顿家法酌情就免了。”
宁西锦心里一股火烧着,恨不得那一顿藤条要痛痛快快抽下来才好,她从地上支起身子来,嗤地一声弯了弯唇角,笑呵呵道:“那我给她赔个罪,能让她也给我的狗赔个罪么?”
她在旮沓胡同里混得久了,难免沾了一些匪气,看似无赖似的笑嘻嘻,可眼神却清凌凌地直射宁筱庭,那骨子里的傲气和轻视与当年的苏兰衣一模一样,看得宁筱庭竟有片刻失神。
失神过后,便是滔天的怒火,他高高举起藤条来:“你这说的什么话!”
藤条使力抽在人的身上,像遇到了柔软而坚韧的阻碍物,势头被挡去了一半,发出了平实而沉闷的一声。宁筱庭第一次下了手,后来的几次便越发顺畅起来,抽在皮肉上,霎时就浮起指宽的肿痕,他下手格外凶狠,藤条尾梢的倒钩刺扎进宁西锦的皮肉里,顺着他抽回藤条的走势割开了深深的一道裂痕,霎时间血肉翻飞。宁梦衣惊恐地“呀”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
许是这声音让宁筱庭回了神,他一时有些恍然,愣愣地将眼神从手中的藤条转到宁西锦身上。
这个自小在乡间长大,又在京城摸爬滚打了两年的女儿,此时骄傲地挺着背脊,双手在膝头紧握成拳,牙齿在嘴唇上咬出一道深刻的血痕,她的衣衫被割裂成了一条条丝帛,露出可怖的青紫红肿,只那一双眼睛依旧凌然。
宁梦衣惊呆了。
她不过是想给宁西锦一点颜色看看,却不知道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这般的刚烈,也不曾想到,事情会闹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藏到角落里去,
因为她害怕看到宁西锦在挨打中的眼睛,里头充斥着那样强盛那样生动的冰冷和不屑,只消轻轻地扫过来,就像剜骨一般让人难受,让人恨不得挖去那双眼睛。
宁筱庭也不愿意看到这双眼睛,在他抛下苏兰衣回京的头几天,午夜梦回时便常常看到这样的眼神,仿佛在黑暗中无声地看着他,惊得人汗湿重衣——那曾经是他的噩梦。
他别过头去,手里的藤条被汗浸了,又湿又滑,这样的沉重,重得举不起手臂来。他渐渐平静下来,心里纳闷自己如何就失了分寸,转眼看到宁西锦的样子,心里又后悔。可却不知道如何挽回。
父女僵持对峙着,谁都不肯先低头,还是管家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老爷,辛少将军求见。”
宁筱庭正因怎么收拾残局而头疼,此时格外恼怒:“不见!”
“说了的,但挡不住。他说一定要见到大小姐。”
宁筱庭家教甚严,从不允宁梦衣跟段华熹他们几个频繁地出去厮混,而对宁西锦,一方面是因为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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