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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缝中跃身出了外城,闷头往南赶路。
夜风凄凉缠身,盛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偏头冲马下干呕了声儿,盛茏回身比了个手势,整支队伍缓下步子,她扶稳他靠过来的手直摇头,“没什么要紧,咱们还是尽快赶路。”
盛茏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斗篷罩在她身上,“尧尧,你再忍忍,前面过了朝阳门,就过了半个皇城,不多远咱们就能饶过外郭彻底离京了。”
盛苡心头狠狠地跳起来,她忙抚平胸口点头笑道:“我能忍,以后跟着二哥多吃几口凉风就习惯了。”
这话说得尽是苦中作乐的调侃,盛茏心疼地牵过她的马头,前途一片暗景都被她点亮了,他平静地望着远处,“你是咱们大祁的公主,不该受这样的苦,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二哥就把从前给赢回来,保你过上好日子。”
她摇摇头轻笑,话语被凉风带出很远,“那些我都不稀罕,只要跟二哥在一起就足够了。”
城门内众人都紧盯着他等候示下,皇帝手指僵冷,辔策连连在掌心失滑,她跟他在一起从不曾有过这份宽容大度,什么都可以抛弃,只把心投向他一人。
事到如今他竟然犹豫起来,难不成要放过她,成全她的快乐?他做不到,祁盛茏该杀,他的江山不容他人觊觎,她属于他,任何人都休想带走。
皇帝默默比了个手势,听着甲胄摩挲跟兵器的撞击声从两耳边涌过,果真被他料准了,东直门内外走百姓车,他们兄妹要出城唯有这一条道可走,祁盛茏必定不会立马就回北境,或许会向南走。
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赌了个正着,看来他跟她之间的缘法儿割不断,怎么可能再放她走,长痛不如短痛,他自信她对他的感情,两人之间没了他人阻隔,又有了孩子牵绊,他更多了份筹码跟底气,就如同海子里的水蒸腾成云雾,最终还是回会降成雨,回流入海,她的心他收得回来。
☆、灯潮涌
身下的四只马蹄突然躁动不安,天际如喷薄欲出的朝阳豁然大亮,城门内踏出兵甲铁蹄,一人两肩挂着盘云龙水的行龙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一众亮盔银胸甲的侍卫,牢牢阻断了去路。
一记烟炮划破夜空,照亮众人的神情,顷刻白塔山的方向传来雷鸣般的炮响以做回应。
皇帝目光劈开夜色沉沉,冷漠注视,不亏是祁氏一族,祁盛茏脸上稚嫩未脱,这么多年生拉硬拽,长出与实际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气盛,稳稳扎在马上,眈眈回视他。
他错眼看向她,跟她哥子并驾齐驱,眼仁慌乱地来回颤悠,却强行遮掩,坚定不移地跟他楚河汉界般地对立而站,皇帝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能当即把她拆骨入腹,吃抹干净!
“来者何人!”明钰跃马上前,断喝道:“留下贞嫔娘娘,饶你不死!”
对方一人冷声长笑,阴阳怪气儿地道:“如今这是什么世道,反客为主,贼偷竟质问起正主来了,张大你们的狗眼瞧清楚,这位是大祁宗主,皇天钦定的天子,识趣儿的老老实实让道,事后计功行赏,不辱没各位的功劳。”
一言既出,皇帝的身后人声哗然,枪炮箭簇一律架起对准前方,贞嫔的身份昭然若揭,刚在门内众人都道奇怪,原来这对以兄妹相称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前朝的遗后,王铮摩拳擦掌,纵马驰前,抱拳请命道:“奴才望身先士卒,取那帮逆贼的项上人头,请皇上恩准!”
话落,众人纷纷请愿,表示愿为皇帝效犬马之劳。
皇帝默然半晌,终于开口,“尧尧,”他轻呼,驱马前行两步,“你回来,到朕这边来。”
话落,几个营的兵卒也收到烟炮的信号先后赶来,将他们兄妹团团围住,气氛却死一般的寂静。
众侍卫怔愣不已,不明白眼前唱的是哪一出,后宫嫔妃中居然冒出来个前朝公主,皇帝居然还惦念着不肯杀,一时均不敢轻举妄动,局面就这么僵住了。
盛苡心如油煎,她明白,凭借她跟盛茏身后伶仃的人马,根本不可能突围出去,她斩断皇帝的视线含泪看向一旁,“二哥,是我拖累了你。”
盛茏含笑摇头,“别傻了,大不了咱们兄妹一起死,你怕吗?”
她洒泪摇头,“不怕。”说着掉过头,清冷的目光把皇帝刺的心如刀绞。
“逆贼!”一营的参领叫嚷着骑马逼近,“你安排在京城周边解救的人手已全部被我营斩灭,空等无望,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投降!”说着扫视他的身后的人马,“各位不妨想清楚,你们家主子气数已尽,眼下收手还来得及,待会儿刀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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