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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火中。
没过多久,小六子进门回话,“回万岁爷,说是小主半下午出了宫,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皇帝胸口登时涌上一股血气,耳膜禁不住嗡嗡作响,他摇摇晃晃坐下身子,胳膊锤在炕桌上,火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
小六子吃了一大跳,忙去掺他,两眼往桌上那张宣纸上一踅摸,惊得差点没蹦起来,扎腰往地上一凿,哆哆嗦嗦地叩下头。
“今当远离,吾一己之错,望万岁勿诿过于他人”,皇帝又扫了眼她的字迹,眼里网着红丝,渗出血来,起身一脚蹬翻小六子,牙咬了两下冷斥:“杀才!还癔着做什么!”
小六子冷汗滚滚直下,捂住心口的绞痛屁滚尿流地奔出殿外去了。
储秀宫门庭若市,来往人流不断,来顺儿揣着虎头的肚兜杵到宫门下匙才得以进殿把她家主子的心意给托付出去,梁子一下午都在南果房陪着总管张元福采葫芦画葫芦。
两人在翊坤宫门前刚碰到头,就被福隆门上的侍卫领班崔赢派人给叉了下去审问,老老实实交待了个底掉儿才五雷轰顶地明白过来,自家主子撂下手,越出宫禁去了!
乾清门什长王铮一脚踹开值庐的大门,其中几人扬着手里的水烟袋咋咋呼呼地招呼他,“来来来,内务府新派发下来北疆的漠河烟,劲儿冲,趁新鲜您赶紧抽两口儿……”
“抽你妈的蛋!”王铮一亮胯刀捅着杵着轰他们出门,唾沫星子涮了众人一脸:“外头天都塌了,还他娘的蹲屋里躲清闲!翊坤宫贞主儿都知道长什么模样,出了宫鼠招子都给我放亮了,把北京城给挖穿了,也得把人给找出来,”说着又拎着一人的脖领子往回牵,“丫一个比一个嘴臭!随你老子鸡/巴的扈!”
宫里丢了人,还是下午在他们这门上放行的,这可闹出大乱子了,众侍卫胡乱塞了把桂花糖,咔擦咔擦大口嚼着,嘴里喷着香,一个儿逐一个儿的肃面出了门。
宋齐走在最后,出门时被王铮撞了下肩,“甭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找着人老/子再找你算账,找不着,老/子死前也算找着垫背的了!”
宋齐不吱声,紧紧把嘴抿成一张弓,摘下床梁上铁环勾挂的箭囊撒袋,跨步出门去了。
紫禁城最北,贞顺门大开,皇帝带着乾清门,御前侍卫一对人马整肃待发,领侍卫大臣明钰跟几个议政大臣打马走近。
“回皇上,贞嫔娘娘落在西华门的腰牌,经查实是四格格的,据门上几人供述,四格格近半年来频繁出宫接触戏班“玉堂春”里的人员,今日恰逢该戏班离京,奴才怀疑这当中有必要的关联。”
皇帝坐在马上发愣,这大半年她对他都是曲意逢迎,就为等这天的机缘?她对他能有多少真心实意?不对,他怒,脑子还不算迟钝,仔细追忆她对他的态度,是从南苑回来才陡然发生的转变,准确说玉堂春首唱那日,他一直以为她是眷恋在南苑时的自由,因此变得郁郁寡欢。
了不得了不得!她那么能装会演,瞒了他三四个月,床笫之间照样能坚守气节,谁承想他堂堂一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把自家的烟筒点帽了烟。
万岁万岁!纸上叫得好听,心里头哪有他的地位?他岂能善罢甘休轻易绕得过她!
“皇上,”明钰叫醒他,“贞嫔娘娘是酉时前后出的宫,计算脚程应该还未走出外城,还有一刻至戍时,奴才建议提前关闭京城九门,并且指挥白塔山鸣炮警示,组织人手搜查……”
“明钰大人怎么好意思抢本督的戏,这京城九门在本督的职责范围内,机关防范本督比你理得清,皇上,这事儿它绝不能照着明钰大人的意思办,他是管“内五”的,“外九”的事务臣一人伸手儿保管给您办妥了,这会子不适宜打草惊蛇,没得把人惊得缩回城里,您再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这得寻摸到什么时候,惊扰百姓不说,这京城的戍务人手可耗不起这功夫啊。”
九门提督宋炆升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发表了这么一通见解。
皇帝淡淡点头,勒紧辔策驱马前行,“听旨,所有人熄灭灯火,在朝阳门内聚合,城门按时关闭,不必刻意盘查,白塔山上收到朕的信号再鸣炮不迟,京城内外各营,一汛一汛传朕的旨意,若遇到可疑人物异动,格杀勿论。”
这个决定把所有不明内情的几个头目大臣唬蒙了,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要专注朝阳门上,疑惑间纷纷领旨撤退,四下里安排去了,宋齐在沙地里捂灭了火把,面色一瞬间晦暗下来。
戍时,东直门内匆匆赶来一干人马,查验过路引,从半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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