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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准噶尔的台吉出身,又是清军副将,那股气息怎么着也让人感到压抑。自己跟在人家后面,充其量就是个马仔,什么时候才是出头之日呢?霍集占越想越有种怀才不遇的意思,心中另有了算盘。他想起了哥哥博罗尼都当初说过的一句话:咱家乡在南疆,在叶尔羌。离开那里,离开穆斯林,咱什么都不是!
阿睦尔撒纳看出霍集占的心思,想了想,半是惋惜半是嘲弄地说:“人各有志,我不强求。你走吧,到南疆那边去干吧!你的家乡在叶尔羌,在喀什噶尔。你哥哥博罗尼都和卓,还在那儿等着你呢!”
阿睦尔撒纳的话本来有点醋味,不曾想句句成了谶语。霍集占果然告别准噶尔回到南疆,用他的气焰鼓燃了博罗尼都的野火。
伯克们对和卓兄弟说“不”(1)
1756年汉族人过大年的那天,达吾提的祖先鄂对他们已经回到南疆的家乡。伊犁的兆惠将军照例晨起练武,刚练了一路八卦掌,侍卫匆匆忙忙跑过来,呈送了一封密信。信是漆封过的,显得极为庄重,拿在手上甚是沉重。兆惠急问是什么人送来的。侍卫结结巴巴说不清楚,只说一个高大汉子,素服儒巾,像是一个汉族的儒生,丢下信,嘱咐侍卫务必亲交兆惠,然后转身就走了。
兆惠疑疑惑惑地打开信,不禁大惊失色:这分明是一道谕旨啊!内容只有两三行字:
“查阿睦尔撒纳已潜入伊犁,纠集党羽妄抗朕意。朕即举兵###,仍以西北两路兵马三四万并力进剿,不日抵伊犁。汝可密控军台,切勿声张,务必捉拿人犯归案……”
兆惠掐算了一下日子,立刻按照谕旨所示,张开捉拿阿睦尔撒纳的天罗地网。但是事情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阿睦尔撒纳提早一天嗅到气味,仓皇逃出了伊犁。
也就在这天夜里,霍集占带着十几个贴身伙计,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叶尔羌。
这时的博罗尼都和卓,已经俨然成了南疆的穆斯林教主。男女老少几乎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但是,他看上去还是那个博罗尼都,着装打扮依然保持着流放时的朴素。他已经和一个维族女人结了婚,女人正大腹便便地怀着他的巴郎子。将为人父的那份慈祥,也在博罗尼都的脸上清晰地写着。他更加频繁而虔诚地诵经,热衷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乃玛孜。他每天起得很早,对安拉祈祷的时间远远超过陪同女人的时间。所以,他已不知不觉在人们心中成了安拉的使者。
这正是博罗尼都过去几十年里朝思暮想的东西。如今他得到了,自然有种满足感。他成为一只吃饱了肚子的蟑螂,没有作恶的意思,起码看上去是这样。
当霍集占第一眼在油灯下见到哥哥时,顿时心头好像受到重重的一击。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需要仰视博罗尼都和卓了。这让他几乎没有勇气提出那个雄心勃勃的方案。但是,最后霍集占还是说了,他深知现在要在南疆做成每一件事,没有博罗尼都的参与简直就无从谈起。
博罗尼都最初的反应让霍集占比较失望。他说:“清朝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恩将仇报。要造反你造吧,我是不想跟清朝军队开战。”霍集占一听就笑了,说:“你现在成了清朝的一条狗。你不希望恩将仇报,好,我成全你。你是奉清朝皇帝的钦命,到阿克苏招服维吾尔人的。现在你都做到了,清朝是不是应该封你个什么呢?”
“我啥都有,不要清朝封我什么。”博罗尼都和卓说。
霍集占说:“你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你以为你啥都有,你有啥嘛?你就快啥都没有了!告诉你吧,阿睦尔撒纳比你功劳大吧?人家是清朝军队的堂堂副将啊!怎么样呢?连一个卫拉特四部总汗的位子都得不到。现在,清朝正要大举出兵,拿他的人头呢。我看你呀,一准也是水中捞月!”
博罗尼都说:“我跟他不一样。阿睦尔撒纳没有队伍,连个穆斯林也不是。他的本钱输光了!可我呢,我在南疆一呼百应,穆斯林何止几万人马。我说啥就是啥,我怕谁呀。”
霍集占一拍手:“就是嘛!可要是你不抵抗清朝,你就肯定跟阿睦尔撒纳的下场一模一样。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把清朝的将军班第和鄂容安杀了,清朝军队也在到处找我呢。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亲手把我交给清朝,要么跟我一起抵抗清朝,我保证你立马当上名副其实的南疆王……”
这句话霍集占长久憋在心头,今天终于痛痛快快说出来。博罗尼都虽然有些惊讶,但并不感到意外。的确,“南疆王”这个头衔太有吸引力了!回到南疆恢复和卓身份前,他从来不敢去想。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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