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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按住了。夫妇俩经过一阵唱唱细语,很快就猜到了邓丽君的夜间哭泣必与唱歌有关。天将破晓时,邓丽君又像往日那样起床,随父亲到城外的观音山下去练嗓子。这时,邓枢才发现一夜之间,女儿的双眼红肿了,面色也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
“阿丽,你昨夜里到底为什么哭?莫非在学校里有什么人欺负你吗?”
“……”
“你为什么不说话?如果有人与你过不去,我去寻她评理!”
“阿爸,没有谁与我过不去,更没有人欺负我。我,我是想告诉您,从今天起我就不再到女中去上学了!”
“不去上学?为什么?阿丽,你不是还在补习英文吗?你不是还想在女中毕业后再考大学深造吗?为什么一夜之间忽然又说不再上学,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说,你说清楚嘛!阿丽,瞧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必有原因的。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压力吧?你说给我听,也好让我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邓丽君沉默着,碎玉般的皓齿咬着她的下唇,看得出她内心隐含着无限的痛楚。她本来不想将发生在学校里的事情告诉父亲,可是她即将失学在家又不得不将隐清说出来。邓丽君沉吟着,迟疑着,后来她还是将女校长的话委婉地说给她的父亲听。性情刚烈耿直的邓枢哪里肯咽下这口冤气,早饭过后,他就气冲冲地去寻那位女校长评理去了……
邓丽君坐着那辆“的土”已经回到了台北市内,天上的雨云越聚越厚,渐渐沥沥的雨似乎没有半点停歇之意,马路边的排水沟里响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忽然,邓丽君发现了路边一幢十分熟悉的建筑,这里是台北市的济南路。在路东坐落着灰褐色的陈年建筑,它是有名的“花侨大舞厅”,当年它是邓丽君心中最为辉煌的娱乐场所。如今这“花价大舞厅”历经风雨沧桑的洗礼,已经变得有几分陈旧。令邓丽君颇感惊诧的却是,尽管是在阴雨天气里,街路泥泞,可是舞厅的门前却仍然停着几辆小汽车和黄包车。显然这家昔日宾客盈门的大舞厅,如今仍然有人光顾。对于从这里出道的邓丽君来说,旧地重游内心中难免百感交集。
“停车!请把车子停在这里吧。”邓丽君很快就决定先在济南路下车,她先付了车资,然后她冒着靠靠小雨,沿着一条积水的水泥坡道向舞厅门前走来。因为她的装束和那幅可以遮住整双眼睛的墨镜,在购买门票和入场时,谁也没有发现来者就是如今在台港及日本大红大紫的著名歌星邓丽君。
出现在邓丽君面前的一楼歌舞厅昏暗而空旷。屋顶的一盏鎏金大吊灯闪着淡黄色的光辉,舞池间只有三五对红男绿女,在一支乐队的伴奏下懒懒散散地跳着。舞池的前方是乐队,架子鼓敲得震天响,两只黑管和三把小号忽高忽低地吹奏着“恰恰”舞曲。环绕着舞池的仍然是一排排大小沙发,只是在雨天里并没有多少舞客。邓丽君看见在黑暗的一隅,仅有几对缠绵的情侣,对坐在茶几两侧,边饮着香按可乐边悄悄地说着情话。只是在舞池的右侧,紧靠乐队席的地方,有一位裸露着双肩和后背的歌女,正在那里手举话筒在摇头晃脑地唱着一首歌。邓丽君立刻就听清了她唱的歌词,正是一年前她在日本唱红了的《空港》:“风儿阵阵吹来,风儿多么可爱,我时常向轻民诉说情怀……”那披散着爆炸头发的女歌手,虽然极力想模仿着邓丽君柔和的唱腔,可是她的音域狭窄,嗓音又有些暗哑,所以她唱起来并非得心应手。她那矫揉造作的歌声显然和邓丽君那甜美圆润的唱腔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
邓丽君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来到灯光难及的角落,拣一张空桌前落座。女侍过来为她布上茶点,邓丽君默然地坐在那里品着一杯热咖啡。因为外边连天阴雨,实在是有些寒意。幸亏她清晨决定利用在台北探家的短暂两回去探望常荫椿时,赵素桂叮咛女儿务必多加一件内衣,否则半路上忽然下起雨来,邓丽君是难以抵御这初春料峭的寒气。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
长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
邓丽君手托香腮,在迷离的灯火中远远地眺望着那位搔首弄姿的女歌手,她此刻又换了一支歌曲。邓丽君忽然记起这无名歌手所唱的《玫瑰玫瑰我爱你》,原本是影星周璇在30年代为电影《天涯歌女》所录唱的插曲。这首由吴村作词,林玫作曲的流行歌曲,正是她自己刚出道时喜欢唱的几首歌曲之一。当年邓丽君13岁时到这家舞厅来唱歌的时候,也是唱过这首《玫瑰玫瑰我爱你》的,如今几年的光阴倏然过去,天地间已经斗转星移,这位比自己年长几岁双颊涂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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