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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道:“你乃啥?朝廷命官?啊呸,绑的就是朝廷的狗官,瞧你这窝囊样儿,半点男人的样子也没有,天生就是个被人压的兔子爷命,嘿嘿,听说你是赵子衿的老相好,那傻子脑子傻,命根子该不会傻吧?怎么,他干的你爽不爽?嗯?”
顾恽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瞪向这人,被挑眉回瞪一眼,立刻吓得一哆嗦,扭头羞愤欲绝道:“莫莫要胡言,我与怀南王只是陌路之交,清清白白。”
旁人看他像是羞恼涨红了面皮,却不知他这人脸皮素来贼厚,百年难得红成这样,现在一半是憋的,一半是尴尬,特别是将他和赵子衿扯在一起做荤段,老脸就有些挂不住,不过放在此时装模作样,时机相当契合。
“哟~~清白?就你这兔子爷模样?鬼才信——”他猛然幺着嗓子嚎道:“当家的,弟兄们,过来,他醒咯。”
这汉子体型彪悍,嗓音也是对等的洪亮,远处桌边议论的众人见肉票醒了,皆都围过来,居高临下的将他打量然后加以指点。
顾恽怯然抬眼一扫,很快又垂下眼帘,围过来的都是老少爷们,体型高矮胖瘦各不一,服饰也是乱七八糟,短打的有,长衫的有,坎肩的有,连赤膊的都有,他在心里暗道,这才像是正常的山贼团伙,那昨晚那伙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组织,又是干什么的?
打头的是个双臂环抱胸前的汉子,个头不算顶高,身子壮实身板厚,四方脸大众相,看来就是先前说话的大哥了。这人本来是极普通的身材和长相,或许是在这野山头当久了山大王,细看倒也能看出一些憋足的气势来,不浓厚就是。他俯视着顾恽,严肃道:“你是何人?”
顾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做贼的连肉票是谁都没弄清楚,什么都不知道,就将人掳来,还去问怀南王府要赎金,真够匪夷所思的,等等——
他们之前说:纸条上说——什么纸条?谁给的纸条?昨晚那伙人?
如果这么说,这里一窍不通的糊涂情况就能说得通,可昨晚那伙人是谁?大费周章将自己掳走,而后丢给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还有,他们说怀南王府的赎金,意思就是他们派人向王府传了信,赵子衿今早回府,他应该知道自己在这里,听他们的意思,预料中该到的赎金没到,赵子衿没来,他是不想来?还是不能来?要是前者,算他自负也好,他不信;可要是后者,那他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么想着,他突然就担心起那傻子来,怕他出事,怕他胡来,总之是放心不下,对于这次的突发事件,他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到目前为止,顾恽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刚刚的猜测,是一条明确的线索,循着这条线往下走,不一定能解开谜团,可必然能让他找到更为清晰、更接近事实的真相。
心回电转间,顾恽嗫嚅着不答反问:“你们又是何人?”
大哥身边那獐眉鼠目却一身长衫的怪异男人阴阳怪气道:“哼,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顾恽惊愕道:“你们是…土匪?”
那人白他一眼,嘲道:“不然呢,难不成你看我们,像佛祖菩萨?”——这人生了副刻薄相,说话也阴阳怪气,愤世嫉俗看谁都不顺眼似的。
顾恽陡然激愤起来:“那你们抓我作甚?”
“自然是为财。”
“可我家一穷二白,连使唤的小厮也没一个。”
“不能吧,怀南王竟然这般吝啬小气?据说怀南王府是金银遍地啊。”
顾恽心道,呵,金银遍地?我怎么没看到,蛇虫遍地倒是差不多,面上却哭丧着脸解释:“我和这位…好汉说过了,我与怀南王是陌路之交,交情不深,怀南王府家财万贯,又关我何事?众位好汉怕是抓错人了,与我同行的还有二人,可能你们要找的人,是他二人中的一个也说不定。”
人群里一个憨里憨气的少年狐疑道:“还有两个?大伯,门口不就躺着一个么?”
贼头转身给了他响亮的一脑掴,怒道:“你给老子闭嘴。”
顾恽登时了然,杜煦和许季陵不在这里,被捉来丢在这里的,只有自己?,那他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那些人的目标,是他顾恽?
他心里疑虑重重,目前知晓的讯息又推断不出迷晕他的是哪方势力,只能先离开此地,再作打算。他抬眼直视山贼头目,道:“如何你们才肯放我?”
贼头笑道:“破财消灾呗。”
顾恽惨淡笑道:“你们想要钱,我想要命,可怀南王决计不会拿钱来赎我这陌路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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