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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小姑娘倔得很,才不领他的情。
“九爷,她不是烫手山芋吗?”祝福很好奇他的心态。
“她再怎么烫,来到这天寒地冻的北方京城,也都冻僵了,更何况还是一颗受伤的芋头。”
“喔,这我明白,她的心受伤了。”祝福哀号一声,摸上心口。
“你这不是西子捧心,你是东施效颦,难看!”祝和畅大摇其头,“你忘啦?她的脚让狼给咬了,这会儿恐怕还没好呢。”
唉,果然有鬼,他祝九爷怎么想当救苦救难的菩萨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她碰上他,算她幸运,他不能让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流落街头,好歹再施舍一些盘缠,开示她一番道理吧。
“嘘,九爷,她在那里。”
从大街拐进小巷,转了几个弯儿,就见到小姑娘坐在地上,背靠着人家围墙一角,头脸埋在膝盖弯里,小包袱弃置在一边,犹如被人抛弃似地,一人一物看起来孤伶伶的,颇为凄凉。
“九爷,她在哭吗?”
“好像累得睡着了。”哭泣会有明显的身体抖动,不像。
墙边还有残雪,她就这样坐在雪堆上,就算她不觉得冻,但冰雪湿冷,恐怕一会儿她就得换裤子了。
“喂,耿姑娘,别坐在这里。”祝和畅定近唤她。
“耿大姐,我祝福啦,你还认得我吗?我不过面疙瘩给你吃呢。”
没有回应,只有微弱而沉缓的呼吸声回应他们。
“不对!”祝和畅立刻蹲下身,扳起她的脸蛋。
那是一张完全失去血色的鬼脸,惨白得比任何白颜色还要白,一双眼睛紧紧闭着,身体冷得像是护城河里打起来的冰块。
晕了!小姑娘竟然在他眼前晕死了……
天哪!他为什么老碰到这等麻烦事……人果然不能太好心啊。
“祝福!快去找大夫!”祝和畅懊恼地喊道。
第三章
二月初,隆冬的脚步慢慢走开,空气中仍带着一丝冰凉,却已不再冻得令人缩脖子遮耳朵。趁着今日太阳露脸,祝添和祝婶夫妻俩搬出潮凉的被子,摊开在院子边上的围栏,可怜兮兮地汲取屋顶斜射过来的阳光。
“好不容易可以晒日头了,九爷就是要占住院子。”祝婶抱怨道。
“待会儿还得多烧几壶茶,备些点心,这改过大会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呢。”祝添见怪不怪,帮忙老妻摊被子。
祝家大院里,几条长桌长椅摆成门字形,十八条好汉愁眉苦脸地落坐,瞪视眼前的纸笔,有的人已经认命地磨起墨来。
缺口空处,摆放一张大桌,祝和畅坐在桌后,十足大老板的睥睨神态,威严地以指节敲了敲桌子,宣布道:“改过大会开始。按照惯例,先得把和记货行的行规诵记一遍。首先,三禁。”
“禁酒,禁赌,禁嫖。”兄弟们声如洪钟,正确无误地喊了出来。
“写!”
呜呜,九爷真是要人命了;要他们赶车送货、拿刀要拳、打虎擒匪都没问题,偏生每隔几个月就要他们练字,这小小的一管毛笔为什么比关刀还沉重,怎么拿都不合手呀?
“虎子,禁怎么写?哈哈,你拿笔好像拿鱼叉刺鱼。”
“这样写啦,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也是这个禁,我有学问吧。”
“喂,大锤,你写错了啦!酒不是九,你把九爷当成是酒,看他不把你扔出门。咦!借瞧一下,三点水是在左边还是右边?”
伙计们彼此交头接耳,伸长脖子瞄来瞄去,互相指正改错,祝和畅早就写好字,抆着双臂等兄弟们写完。
练字有他的目的,但念在兄弟们是粗人,他不强人所难:向来纪律严明、容不得一丝错误的他竞也公然让他们作弊。
简单的六个字,写了将近一刻钟: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三绝。”祝和畅继续喊出货行的规定。
“绝不结拜,绝不作保,绝不求人。”
“三练。”
“练武,练气,练字。”
“三多。”
“多看,多学,多记。”
“三不送。”
“活的不送,死的不送,暗的不送。”
这就样,足足耗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大伙儿终于写完几张大字。
犹如和盗匪做了一场最激烈的追逐打杀,兄弟们汗流浃背,气虚体弱地摊在椅背上,即使祝添和祝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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