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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木村看做夫妇二人日记里的性幻想对象。安西怂恿妻子出轨,抑或妻子欣然接受,无不含有欺骗的成分,而这一切实际上终归建立在彼此深厚的感情和信任之上。特别是郁子的将计就计,让人感受到夫妻爱的强烈存在。另一方面,郁子在日记的舞台上与人私通,也得到自己潜意识愿望的虚拟满足。
谷崎润一郎《钥匙》对日后的官能文学、情欲影视作品具有一种示范的拓本意义。像团鬼六的官能小说《花与蛇》《幻想夫人绘图》《不贞的季节》、松下顺一《月下美人》等等,基本上都延承《钥匙》的情节架构。甚至意大利情色皇帝丁度?巴拉斯还拍摄过一个异国情调版的电影《钥匙》。
以爱之名,泅渡暗河(2)
石井隆的电影《花与蛇2 静子》取材于团鬼六的小说《花与社》,其实就相当于《钥匙》的改头换面。片中日记的道具被画像取而代之,年老的画商远山先生从他所敬重的画家的遗作,一幅以远山夫人静子为模特的紧缚画中获得启发,谋划了一场致使娇妻私通的阴谋。远山对静子的“不贞改造”,以及“陷害”她蒙受凌辱并偷偷看在眼里,俨然服用了壮阳物一般获得雄起,得以完成“腹上死”的夙愿。同时亦将爱妻潜意识深处深受抑制的真我一面系数解放出来。
团鬼六把《钥匙》的经验付诸实践写作《花与蛇》,人生忠于艺术,则酿造了现实的悲剧。在团鬼六的半自传小说《不贞的季节》中,官能小说家黑崎耽于写作而冷落了妻子静子,夫妻之间日益疏远,妻子与丈夫的弟子川田私通,黑崎得知后怒不可遏,却唆使川田进一步勾引静子,从而激发灵感,以此为素材写成小说。最后黑崎的作品付梓,妻子也离他而去,黑崎感到格外悲哀。事实上,静子对丈夫最初的不忠并非真正的不忠,出于对旧情的留恋,静子为拯救婚姻而甘愿成为丈夫小说中的不忠女人,然而不管是何初衷,肉体的背叛终究加剧了精神的背叛。私通的欺骗游戏反而使她对丈夫的感情彻底泯灭了,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人类快乐世界竟潜藏如此奇妙的乐园,丑化作美,恶成为善,否定既定价值观,谷崎润一郎的世界被一种倒错的主观情感所支配。这种不乏伤感的、掩耳盗铃式的自欺哲学进一步反映在作品中,则有男方不忍目睹自己爱慕的女性骤然变丑,毅然决然刺瞎自己双眼的爱情绝唱《春琴抄》。
增村保造的《盲兽》虽脱胎自江户川乱步的犯罪小说,但与《春琴抄》也不无关系,其爱情的残酷与壮烈比《春琴抄》有过之而无不及。
《盲兽》顾名思义,它和《春琴抄》一样描写了盲者的黑暗与触觉世界,以及明眼人在盲人牵引下进入触觉世界的体验。《盲兽》原作付梓于1931年,可以说是日本文学史上最早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案例:盲按摩师绑架女模特将其禁锢,女方却不知不觉对犯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好感。
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像个孩子一般单纯而疯狂的盲人,出于对于美和艺术的崇拜而禁锢了一名年轻女子,女人起初不从,逃跑未遂后则转而佯装顺从,虚与委蛇诓骗盲人。盲眼人难以明辨真伪,以及女人与生俱来的狡黠,使女人的诡计轻易得逞。然而颇具意味的是,女人勾引盲人,破坏盲人俄狄浦斯下意识精神状态的挑拨离间即将得逞,不自不觉自己竟开始假戏真做起来。如同《春琴抄》自毁光明的主人公,女人逐渐被引诱到盲人的黑暗世界、触觉世界、官能世界而无法自拔。欺骗自己——视觉器官处于“退化”状态而开启了触觉的眼睛。盲人与“盲女”在黑暗无助的世界里展开官能的斗牛,最终的结局比《水浒传》杨雄虐杀潘巧云的场面更惨烈,男人截断女人四肢并随后自戕,也算是一场泣鬼神的殉情。
这就是爱情隐密的后花园,在那儿或许荒草丛生,污水横流,男人从妻子不贞的行为中获得快感,或者陶醉于舔舐妹妹擦过鼻涕的赃手绢的自我折磨(《恶魔》),视美人的污物为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少将滋干的母亲》)。谁也不知道在曼妙的面纱下面,那座人心底的后花园破败成了什么模样,是否已将被黑暗的河流吞噬,如若竭尽全力跋涉至彼岸,是否爱情才会得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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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万个谎话
文/鲤编辑部
侦探小说大概是谎言的集中营。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和孤伶伶小岛,岛田庄司的雪中小屋, 绫辻行人的黑暗馆,每个地方,只要发生谋杀,就必定伴随着谎言。凶手们为了逃脱而说谎,而那只与谋杀有关的巨大秘密又迫使他们去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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