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页)
的人,不怕被我谑笑轻看么?
夜已深,我从颠倒混乱的梦中醒来,窗外的夜幕隐隐呈现红光,是下雪了吧?明光夜雪使我的思维分外地清晰,只觉得再无法入睡,想起走廊那扇窗正对着医院的篮球场,那里的雪景应当更亮更广,不知缘何对此兴起,既躺不住,便索性披衣起身。
走廊的那头,角落里,一星红光隐隐绰绰,在窗外无尽红天的反衬下分外寂寞。来不及控制我的脚步,声控开关受到感应,将一整条天顶的灯尽数打开。
那个隐在黑暗中的身影顿时暴露在灯光之下,依旧是那么挺拔优雅而气势不凡的背,宽厚高大如一座山。
他顿了一顿,转过身来,与我四目相对。起初的一瞬间,或许是因为灯光骤明,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我辨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应当是诧异的吧,会不会有一点点欣喜?我竟不由自主地自作多情起来。
尔后,我便唾弃自己怀有这样的心思。
我们根本不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不是吗?
我们,早已不是恋人。
走廊里安静得甚至让我怀疑听见了他烟丝燃烧的哔啵声响。
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打破这样的静谧,空气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磁力将我们吸引。然后,我便见他掐灭了烟头,似是要向我走来。
第一时刻,我下意识地想后退逃跑。
走廊的灯在我即将转身的那刻灭了,倏尔又亮了起来,我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我的心骤然提起,似是等待,却不敢回头。
可是,我失望了,那是他离开的脚步,坚定有力的,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再听不见。
心渐渐地放了下来,却沉到谷底。
他终究是不能原谅我的么?可为何又要送来那些东西,对我这样好?
那一刻,我有了想哭的冲动,深埋的心底的想念喷薄而出,近在咫尺的人却望而不得。病号服宽松的衣襟被我拧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胸口窒息的感觉让我忽视不得,却终究挤不出半点泪来。
五年里,我从没有过哭泣的感觉。因为离开他时,那曾经太过汹涌的悲伤,早已让一切挫折显得微不足道。
因此,在施洋等人的眼里,我是冷情的,距离感的,EQ偏低的。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尝过了真正的伤心,眼泪就不会那么轻质廉价。
可是现在,曾经那股揪心噬骨的感觉再次把我席卷,为什么我依旧无法流泪?越来越多的失落悲伤忧郁悔痛积堵在心中,找不到缺口发泄,我想我恐怕要受不住。
我苦笑,第一次重逢便是这样的效果,那以后无可避免的更多见面,我该如何是好?他呢,避过我这一回,今后也都打算避而不见么?
下次相见,是不是应该在职场,他会以怎样一副公式化的面孔向着我?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些,职业化点,不要害怕,我是心理学的专业人士了啊。可是,那是他啊,让我如何专业的起来?
在施洋的病房门口徘徊了两步,我终于下定决心。可刚要叩门的时刻,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是辛澜啊?睡不着了?”
施洋熟悉的笑容出现,虽是问句,但见到我,并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
与我的满面颓丧相比,这家伙却一脸精神焕发的好相貌。要不是我扫了眼病房中确实只有他一人,而他又暂时有些腿脚不便,还真难免会联想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等等,他开门开得这么及时,倒像是料准了一般。难不成,方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这个该死的家伙莫不是有夜游症和偷窥癖?怎么什么不容易撞见就刚巧撞见什么?
他挑挑眉,一副你猜对了的表情。
我无语。和他熟悉到这样的程度,其实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在国外那么多年,老头和他们都已如我的亲人一般,虽然彼此不说,但心里都知道。何况,我们还都是学的这个专业,猜心的能力自是比别人都要强一些。
施洋把我让进了屋,匆匆收拾了下软椅上的杂物。我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几本《花花公子》。亏他事无巨细,国内禁卖的杂志他还不远千里一路带了过来。
施洋懒懒地抚平折起的页角,理所当然地说道:“精神食粮么,和饭菜食物一样,应该是丰富多彩的。不要忌口,不要偏食,不然容易缺少某些重要的微量元素,让体质变差。”
说着,话中有话地看了我一眼。
我轻嗤一声,谬论,还大言不惭。
他这么厚脸皮的人自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