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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的宽案之后,黄梨圈椅上,踞坐着双眸沉如深海的楚远漠。
“樊先生,本王说过,要和你做朋友的罢?”
“王爷说过?”
“可是,仅是朋友,现今并不能保护你了。”他看着她。目光掠过她不经妆饰而含翠纳幽的黛眉水眸,任北地之风吹了一年也不曾变得粗糙的瓷肌玉肤,娉婷腰身,贞静仪容……这样一个人,他若想保住,只有一个方法……“做本王的女人罢。”
她遽然扬眸。
他微呈强势的视线抵望进她的眸里,“你该明白,你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及待翟驸马将你是一个女人的事实传出去后,你会成为延定城达官贵人们势必得之的存在。今日之事必定还会不厌其烦的重复上演,纵算不是翟驸马,也会有其他人。而只有做了本王的女人,这延定城里方没有一个敢动你一毫。”
“对不起,王爷。草民……”
“别急着拒绝。”楚远漠冷峻颜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樊氏也曾是天历皇朝望族,因开罪位高权重的良亲王被驱逐出朝堂,继而败落。几年前举家迁居元兴城外的一处小镇落户,原以为能逃过生天,不想又惹着了镇上恶霸,吃了官司,惹牢狱之灾。如今樊家的老老小小尚在狱中,却有一男二女在逃,樊家长子樊无尘,次女樊慕星,幼女樊 慕月。樊先生应该就是那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樊慕月了罢?樊慕月,樊隐岳……你改了名字,隐了女儿身份,是为了有以立足之处,不负你家人所望的活下去罢?”
她妙目波光明灭,长睫随之覆落,玉样容颜看似风拂未动。
“本王可有说错什么么?”他问。
错与对,这是很难分际。樊慕月虽不是她,确有其人,且是母亲的亲姨表妹,与她渊源颇深。论辈分,她该叫一声“表姑”。樊家当年为了母亲被逼为妾之事,与父亲对上,致使家道败落,如今囚得囚,逃得逃,门庭早已不在。他借用这个“樊”字,亦借用了樊家身世。
“草民不会傻到追问王爷从哪里探听了这些。但王爷可否明示,您所指做您的女人,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什么?”他复述,一时不解冰雪聪明的 她何以听不懂这句最直白的宣告。
“你要草民做您的妻子么?”没有任何羞怯游闪,她双目坦迎他两道深邃眸光,问。“您要娶草民么?”
他微顿,随即颔首,“未尝不可。”
未尝不可?她黛眉挑起,“做南院大王王妃?”
他浓眉條拢。
她牵起秀薄唇角,淡哂,“还是草民误解了王爷的言下之意?您只是想给草民一个庇荫之所,草民只须顶着您赏赐的‘名’,使那些人不敢轻易冒犯即可?在私下,王爷和草民依然是朋友?”
楚远漠在她的眼底,捉着了那团不驯倔冷之火。他低估了这个女子的傲性,流亡落魄到今日田地,她竟还有这份自信,自信到可平声静气地问及他的正妃之位。
他替她感觉危险。她这份傲性,让人激赏,更容易激起男人的摧毁冲动。如果他再恶劣一些,她会很危险。
“樊先生。”他语气似叹似喃,“以你的聪明,不会不明白本王的意思。”
“还是请王爷明示。”她偏是无意不言自明。
“你在生气?”
“王爷认为草民该对您的提议受宠若惊?”
他没要她受宠若惊,但也不该如此拒人于千里之。“你认为本王的提议辱没了你?”
“若本王先前当着把草民当成了一个平等相待的朋友,您的提议所辱没的,不止是草民。”
“若本王的提议,是指侧妃之位呢?”此话出口,惹得她自己先是一愣,继而感觉亦无不可。她值得他为她破例。
他从不与女人交朋友,交了她。
南院大王侧妃之位不可能给予平民,给她又如何
隐五五
侧妃之位。她回到独居小院,想着男人说出这四个字时微微愕异又如释重负的神态形容,无声莞尔。
也许,出身皇族的她,完全可以理解一个皇族男子对一个平民女子许以“妃”位时所彰示出的看重和厚待。
皇家的男人,撇开无需多提的最高上位者,那些亲王郡王侯公的府内,从无名无分的侍寝,至给了微薄名分的侍妾,再至妾至嫔至庶妃至侧妃,直至正妃,这中间的每阶隔坎,不知有多少女人耗尽一生想要跨越迈过,而终能如愿以偿者,寥若晨星。
于是,女人们永不可能觉醒的酸风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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