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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见围得人多了起来，这才停下手里拼了一半的模型，把被他扔下的书又整整齐齐放了回去，而后抬起眼来。“572分，这是我的中考成绩，所以说我现在卖的不仅仅是书，还有上面的解题思路和思维方式，至于值不值，那在于你……摊子我只摆三天，一本也就十来块钱，你自己想……”

“572分？切，那有什么好显摆的？”人群里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周围议论纷纷。

“就是就是，一本旧书还卖这么贵，当我们好骗啊，还什么思维方式，不嫌恶心……”

“傻啦你，中考满分才600，不知道今年题有多难，状元581，第二名就是572！”人群里忽然有个嗲嗲的女生叫起来，像是刚刚才想起来，声音恰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这话一说出口再看周围人的眼神就有些变了，市中考榜眼？本是还在凑热闹的也跟着蹲下，开始伸手翻那些旧书，想看出什么门道来。

“哎！你说自己是榜眼就是榜眼啦？不拿出证据让谁信？”

凌霄挑眉看了那人一眼，没说话，继续干手里的活。

“喂，问你呢？”

“让开让开，你挡着别人了！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这种事冒充的话一下子就能被发现好不好。”让才说话那女孩儿一把推开他，蹲下挑出几本书，稍稍翻了翻，最后快速选定三本，笑得甜甜的，“学长，便宜点儿吧……”

凌霄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拿出那三本书心里稍稍算了下价钱，“57块8，拿55吧。”

“五十！”那女孩儿坚持不懈，一双大眼睛盯着她开始乱放电。

凌霄扶额，想都没想又把那书放了回去。

“哎别别别，五十五就五十五，哝，给你钱。”女生一见她要收回去，忙双手摁住，像拿到什么宝贝似的对周围人一笑，迅速消失。

有人开头便有人跟着心动，围着的见有人买了，心里也跟着痒痒起来，学生都是这样，有时候即便是买回家也不一定会看，可他总觉得自己会看啊，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不就是原价吗，近十万考生人家既然能考第二那肯定有自己独特的一套学习方法，自己大热天的天天来补课图的什么，不就是中考能多拿两分么？

凌霄定位的学校可以说还算准，在市里不是特别好的，可也不算差，他们少了重点初中普遍的傲气，又没有太多烂学校里的漠不关心，每个人兢兢业业拼着一分两分，别说是原价，榜眼这名头一打出来，哪怕两倍三倍的价都有可能有人买。

其中抢的最多的是她的笔记，各科都有，20到40不等，凌霄每本都复印了十来份，名字被抹去，漂亮而清秀的墨迹在打印纸上尤为显眼。这年头学生自己去印书还不怎么流行，倒也不怕有人买一份印出一个班来，她说好的只卖三天，至于三天以后，那就是别人的财路了，哪怕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东西，也绝不能忘了分别人口汤喝。

一中午的时间，虽不能说人声鼎沸，但这块儿也算是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人都是这样，越热闹便越有人看热闹，看得多了卖的便也不少，待到十二点多人散尽了的时候，凌霄身前的摊子上已经惨不忍睹，书到处乱七八糟的，一个多小时连带着书和笔记卖了近百本，看得她旁边卖杂志报纸的老太太直啧啧。

“学习好就是好啊，你看这小脑子，想啥都能来钱……”

凌霄冲她笑笑，把凌空脖子上的挎包放自己身上，也没数钱，便开始收拾摊子，下午上学那会儿不用再摆，大家过了这会儿热乎劲估计买的也不会多，但放学却是一定要过来，因为总会有人在班里显摆些什么，大家琢磨清里面的东西，自然会感兴趣。

书上有她的脉络也有凌霄原来的心得，多少年的积累总结，凌霄自是知道它的价值。本想是把笔记送到出版社合作印刷来着，但那短期之内不会有太大成效，更何况自己手头上确实没什么大钱能空出来。今年以后邯台市也许会流行开这样的风潮，凌霄暗中琢磨，要不要也在这里面插上一腿，自己专门搞个这样的出版社？

但想想却又觉得不大可取，利益太明显还具有时段性，这种东西，说白了谁都能干，成本又不高，况且专利性实在是太弱。

“小伙子，下午还来么？”老太太自有自家的小算盘，不得不说，她这一折腾，连带着自己这儿也多卖出好几本。

“来。”凌霄随口应着，不期然瞟到那车架子顶上挂着的一本杂志，一下子就被钉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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